赵驿孟声音刚落下,他师弟便推门而入,把方才太子妃所做的种种道了出来。
“日后还需多劳烦师弟费心费力,事后本王自会重重酬谢。”此事既不能让太子知晓,亦不便直接说与苏灵咚,赵驿孟只能继续委托路呈骞。
“酬谢不必,师兄只要把你们个中恩怨故事般说与我听即可。”路呈骞的八卦心熊熊燃烧。
“佛门弟子,岂可道是说非?”
“师兄不说是非,却惹是非;又把我推入是非,却不将是非与我道清说明。若不知情由,我又怎知会不会误伤?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便不管了。”
赵驿孟冷眼扫了师弟一眼,“你只要知道,本王是在保护自己的妻子,令她免于被妒妇所伤即可。”
“真是家门不幸,不知道的还羡慕你们生在帝王之家,殊不知,家庭琐事的烦恼都是一般的,还不如一个人了无牵挂。”
“你该去做事了。”赵驿孟不理会他的牢骚。
“她们已睡下,今夜再无事。”路呈骞道。
“明 * 日呢?”
“明日愁来明日愁。那太子妃心思多着呢,谁又知道她明日会不会闹出她计划之外的什么来?师兄,告辞!”
路呈骞拱拱手,飘然离去。
赵驿孟还想嘱托几句,不料他已没入夜色。
北院那一边,苏灵咚一行回到住处后,赵驿槿道:“想必是李鹛辛姐姐有心放过嫂嫂,才将那酒瓶摔了。”
“妹妹何出此言?”直至此时,苏灵咚方知给她斟酒的姑娘名唤李鹛辛。
“嫂嫂有所不知,那李姐姐是个慈善之人,且昔日她与我交好,许是看在往日的情面,故才手下留情罢。”赵驿槿最终并未把李鹛辛的秘密心事道出。
“许是的,今夜我见她,看上去确实是个水一般的姑娘,与那不加掩饰的太子妃不是一个路数。妹妹可知她二人是何关系?”因无十足的把握,苏灵咚亦未将李鹛辛右手受伤之事说出。
“她是太子妃的堂妹。”
“原是如此。妹妹,且歇息罢,也乏了。”
两人互道了安,及至梅桃服侍苏灵咚躺下,想起太子妃当时那语气、那笑声,她心中又一阵后怕。
躲过了今夜,下次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甚是难受。
第12章 自作孽者不可活
隔日的训练赛,李鹛辛因手痛未消,便告了假坐在台上观赛。
赵驿槿有话想问她,第二局开始便寻了个由头,令偶数队退下的姑娘替自己上了场。
台上的李鹛辛见赵驿槿朝自己走来,想避却无处可避,心中一阵难以言说的尴尬,该来的果真终归会来,一如那没有的,始终都不会有。
“李姐姐!”还距着五六步,赵驿槿便喊道。
昨日观赛的那些嫔妃今日没再来,台上座位空空的,唯有李鹛辛一人。
“赵妹妹。”李鹛辛站起来回礼,“过来坐。”
她二人坐下,侍女开始烹茶。
两人相差一岁,李鹛辛十七,赵驿槿十六,都是花一般的年华,虽着马球服,亦别有一番看头。
早前她们便是在马球场旁认识的,不曾想,如今又在马球场旁重聚。
“李姐姐今日为何没上场?”
“身上不适。”李鹛辛不露痕迹地用帕子遮住手背,“妹妹怎地亦没上场?”
“见姐姐独自坐在台上,看起来怪寂寞,便想找姐姐说说话。”
李鹛辛一怔,她二人初相遇,是因李凤娘带李鹛辛前来观看球赛,尔后她嫌热便先回,独留下她,那时赵驿槿见到落单的她,仿佛亦是这般地走到她身边,说了近似这般的言语。这一切,仿佛一个轮回。“让妹妹挂心了。”
“李姐姐在躲妹妹么?”赵驿槿的性子向来直接。
“妹妹何出此言?”李鹛辛觉到难堪,一来猜到自己的心事许已被她看透;二来,她想起此前下药之事,那时她只想着阻止赵驿孟成亲,最终却弄得好姐妹的兄长沦为笑柄。此二者,每唤对方一声妹妹,她便羞愧更深,兼又恨自己 * 卑劣。
“如若不然,为何姐姐音讯全无,你总不会没有收到妹妹的音书罢?”
李鹛辛脸红起来,“我不值得妹妹牵挂。”
“姐姐的意思是,你我情谊不复了么?”赵驿槿不知她心中愧事,只以为她躲着自己只是因为六哥成亲之事,“姐姐真傻,你为何不早知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