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娇宠录——九昭辞
时间:2022-03-09 07:43:46

  晏沉行了请安礼,又免了众妃嫔的礼,才道:“儿子错了,母后可别计较。”太后这才重新笑道:“今日前朝不忙?来的这么早。”
  晏沉点头,和太后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却未朝下看这众嫔妃一眼。苏妧这样的小角色也不期望能得陛下青眼,只安安分分坐在位子上低头发呆。
2章 初遇
  待陛下离开,众妃嫔也都散了,苏妧见时间还早,就想去御花园走走。
  如今初夏,各种花卉开得正艳,苏妧移步其中,一阵阵风带着馨香吹来,冲入鼻端,带来齿颊留香感,真真儿是馨香萦然,沁入心田。
  她眯着杏眼,左顾右盼的,云斐见状,哭笑不得:“小主仔细着脚下,先前奴婢说御花园景色美,小主偏不信,现在知晓奴婢没说假话了。”
  苏妧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抬头见前面一个园子里好像有几棵桃树,上面还冒出些个蜜桃。她杏眸顿时一亮:“云斐,走,咱们去摘桃。”说着便向前小跑去。
  云斐看了看四围,忙追上去,有些急道:“小主,那里有些偏僻,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瞧日头都烈了。”苏妧不管,摇头道:“不急,咱们摘几个就回去。内务府每日送来的水果要么不新鲜要么是生的。你瞧这树上的桃红艳艳的,肯定爽口。”
  云斐无奈,只好跟着进了园子。云斐捡了根长杆,“小主,这还是奴婢来吧。”苏妧把长杆接过来,笑嘻嘻的:“不用担心,你不知道,以前在家里啊,我和哥哥不知敲了多少桃儿呢,这颗小树,小菜一碟。”
  “呵……”一声轻笑不知从何处传来。
  苏妧一惊:“什么人?”
  苏妧猛的转身,就见墙头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眉目颇为俊朗,宽肩窄腰,丰神俊逸。
  云斐急忙将苏妧挡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那陌生男子。那人笑笑:“我没有妨碍你们吧?你们继续。”
  苏妧觉得男子的声音有点耳熟,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长相不错,全身上下却没有任何显明身份的东西。
  她犹豫着开口:“看你这装束,应该是个巡逻的侍卫吧?”见他不说话,苏妧壮着胆子继续说:“这样,我不揭发你在这儿偷懒,你也就当没见过我,如何?不吃亏吧?”
  男子从墙头一跃而下,修身如玉,
  却一句话也不说,朝着苏妧笑了笑,便转身向另一个出口走去。
  苏妧长呼一口气,忙不迭地按原路返回。
  云斐有些担忧:“小主,奴婢看那人的气质相貌,不像是巡逻的侍卫那么简单。”苏妧眸光微闪:“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侍卫,但能在宫中来去自如的都是大人物,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晏沉从园中出来,接过安福手中的龙袍穿上,想到刚才的事,不禁觉得好笑。
  原本从慈宁宫出来要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却还是来了这里。这里最像当年的那个地方,将龙袍脱下就好像回到当时没有身份但仍被重视的时候。
  这里偏僻,只有安福知道他不时会来这,没想到今日倒是遇到个贪吃又狡黠的小姑娘。
  苏妧回到聆风阁,和玉盛了碗樱桃酒酿来:“小主这是怎么了?额头上冒了不少汗呢。用些酒酿吧,解暑。”
  苏妧略用了些,才怨声道:“还不是日头太烈,这才初夏呢,便这般热了。”苏妧受了惊,没说几句就歇下了。
  龙阙殿
  晏沉双目炯炯有神,全副精力凝集在笔尖上,提笔一挥,沙沙沙,几行草书,龙飞凤舞地出现在宣纸上。
  安福近前来:“陛下,傅嫔在外求见。”笔势未停,晏沉勾起一抹笑,“宣。”
  傅嫔走进殿内,行了一礼,将手中食盒打开,声音轻柔:“陛下,嫔妾亲手做了一碗莲子羹,陛下可要用些?”晏沉停下笔,抬眼看向面前的美人:“爱妃有心了。”
  傅嫔娇羞一笑:“这是嫔妾当做的,陛下在练字,嫔妾给您磨墨可好?”她走近书桌,瞥见宣纸上有力的六个大字“在其位,谋其政。”立时有些白了脸色,红唇抿了抿道:“陛下的字,其中风骨,嫔妾望尘莫及。”
  晏沉未可置否地笑笑:“爱妃是才女,比起朕来也是不差。”傅嫔福了福:“陛下谬赞。”
  不多时,傅嫔出了龙阙殿,大宫女流青等在殿外,见人出来忙上前问道:“小主,事可成了?”
  傅嫔面色不豫:“告诉父亲,在我没晋为妃位之前,不要再让我为他的事去求陛下。哥哥糊涂打死了人,父亲莫不是也糊涂了?哥哥的破事一大堆,也该让他吃些苦头了。”
  流青有些担心,问:“那陛下没有责怪小主吧?”傅嫔摸了摸娇嫩的面庞,欣慰一笑:“这次陛下怜惜,只警告了一番,所以,万事不可心急。”
  另一边,晏沉敛下神色,将纸张收起来,召来刑部侍郎:“傅瑾杀人一案,你务必秉公办理,不得徇私?否则朕唯你是问!”刑部侍郎处理过多起案子,闻言立刻正色应道:“臣,谨遵圣意。”
  苏妧午憩刚醒,和玉面色有些不豫地进入内室:“小主,奴婢中午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临幸蒋常在了,实在是卑鄙!”苏妧好笑看她一眼:“嗯?”
  昨日陛下突然召蒋常在侍寝,按礼应是从五品的方小仪,谁未曾想被个从七品的常在抢了先。
  和玉颇有些意难平:“问竹上午去各宫打听了一下,说是蒋常在特意在陛下必经之路侯着,蒋常在善舞,自是将陛下迷住了。”
  苏妧不置可否:“那蒋常在和方小仪算是成了对头了,有蒋常在的例子摆在这,往后少不得有人要动些心思。”又问:“对了,依你说这个问竹消息还挺灵通的?”
  问竹是聆风阁的二等宫女,和玉回道:“问竹性子活络,和各宫的宫女太监关系都挺好的,所以很多事她和咱们说的。”
  苏妧点头算是知道这么个人,不过还是提醒道:“让问竹以后尽量少打听消息,免得让人抓了把柄。”
  没过多久,圣旨便下来了,晋蒋常在为从六品才人,另赐了不少东西。苏妧知晓时正在抱怨内务府送来的瓜果:“原先还有能吃的,现下倒好,送来的瓜果上这么多虫洞,哪还能吃!”
  和玉在一旁劝道:“小主莫恼,如今后宫充盈,蒋才人又正得势,内务府难免有些顾不上咱们。”
  苏妧托着下巴,轻哼一声:“我总算知道为何这些人拼命向上爬了,这后宫的人都惯会捧高踩低,这蒋才人不过才从六品,如此便可见内务府都是些什么人。”
  云斐进屋里听了这话应道:“小主这话倒是没错,奴婢在这宫里呆了近六年,这种事也见得多了,却没几个善终的。况且除了蒋才人,傅嫔也晋为从四品顺仪,这位才是厉害角色。”
  和玉颇为忧心,不禁问道:“小主可有什么打算?莫不是就一直这样下去?”
  苏妧长叹一声:“我也不想啊,可你家小主我既没样貌又没才艺,如何获宠?况且,我也做不来蒋才人那种姿态。”
  和玉和云斐相视一眼,皆无奈摇头。
  待到给太后请安那日,蒋才人才显出她的庐山真面目来。模样在一干妃嫔中只算中等,但胜在腰肢纤细,胸前波涛汹涌,倒是个尤物。
  太后不见喜怒,淡淡说了几句便罢,倒与那日对傅顺仪的态度大相径庭。不过蒋才人看上去也不甚在乎,仍笑着行了礼坐在一旁。
  “听说蒋妹妹舞艺超凡,正巧德妃姐姐的生辰快到了,不知能否请妹妹在生辰宴上献舞一支?”说话的是媛妃,与宋德妃素来交好。蒋才人忙回道:“能为德妃娘娘献舞,是嫔妾的荣幸。”
  媛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就拜托妹妹好生准备着了。”
  苏妧心中微叹:这蒋才人也忒可笑,在陛下面前跳舞那是为了圣宠,但在妃嫔面前跳舞不就成了戏子吗?
  过了会,太后道了声乏,众妃嫔们便识趣散去,苏妧慢悠悠落在后面,见远处有座凉亭,起了兴致,朝那处走去,不想还未到便听到几声争执。
  苏妧朝声音源头看去,原来是蒋才人。
  云斐在她耳边道:“小主,蒋才人对面的就是方小仪,这会儿怕是杠上了。”苏妧瞧了眼方小仪,看长相是个温婉女子,尽管蒋才人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方小仪也只是淡笑着回几句话。
  “走吧,吵架有什么好看的。”兴致也没了,苏妧转身离开,云斐也连忙跟上。
  蒋才人离开慈宁宫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心中有气却不敢对主位娘娘发牢骚,正巧遇到了同路的方小仪。
  蒋才人瞥见一道明黄色衣角,心下微动,刻薄的脸色突变:“方姐姐,我知道你怨我将本属于你的侍寝夺走了,妹妹也觉得很是惭愧,也向姐姐道了歉,姐姐为何还如此苦苦相逼呢?”说完嘤嘤地哭起来,好不惹人怜爱。
  方小仪柳眉微皱,身旁的大宫女看不下去,愤愤开口:“蒋才人原来还知愧疚,既是如此,怎还做这样的姿态,是想陷我们小主于不义吗!”方小仪闻言,眉头深皱,偏头呵道:“半月!”
  “朕竟不知一个宫女可以训斥从六品小主,方小仪就是这么教导你宫里的宫女?”顺安帝突然出现,方小仪这才知道蒋才人做的什么戏。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陛下也不会相信,方小仪只好跪下来:“嫔妾教管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蒋才人“嗵”地一声也跪下来,身段娇柔,泪光婆娑:“陛下,嫔妾被一个宫女这般侮辱,以后还怎么在这宫中立足啊!请陛下为嫔妾做主啊!”
  晏沉瞥了两人一眼,淡淡道:“都起来吧,这件事朕自有定夺。”随即,晏沉似是不经意朝某个方向看了眼,又神色如常地离开。
3章 再遇
  圣旨实在突然,蒋才人晋为从五品小媛,竟与方小仪平起平坐,宫中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苏妧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将那日她离开后的事知晓得一清二楚。
  “小主你可没看到,那蒋才…哦不对,是蒋小媛那神气的样子,都要飞上天去了!”和玉一边替苏妧挽发,一边吐槽道。
  苏妧在妆奁里挑挑捡捡,拿了支镂空兰花珠钗递给她,撇撇嘴:“这样的人却是宫中最真性情的了,蒋小媛虽是设计了方小仪,可陛下心里怎么想谁都不知道,只这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足的。”
  云斐将早膳摆上桌:“小主,用膳了。”又将妆奁收拾好,才道:“今儿早看见方小仪身边的半月,估计是被教训狠了,整个人都没了气力。”
  和玉愤愤附和:“就该让她吃点教训才好,嘴上没个把儿,这下让小人得志了吧,我要是方小仪……”
  “好了,总是说她们做什么,省的给自己找不开心。”苏妧望着桌上的饭菜,一碗青梅羹,一碟甘露饼,一碟如意卷,这样的用食比她刚进宫时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思及此,苏妧便没了胃口,随意用了些就放下了筷子。
  和玉看在眼中,心中也是难受。江南富硕,即使老爷不过四品官员,但在江南也是家境尚可,小姐是家中幼女,自小备受疼爱,哪受过这样的冷落。
  和玉微微欠身:“小主,再用些吧。”
  苏妧摇摇头:“实在没胃口,还有些你和云斐分了吧。”随即拿了本书,靠在榻上看了起来,可是平时津津有味的话本现在却如同嚼蜡。
  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在这宫里,怎么可能不争呢,现在只是在吃食上怠慢,往后呢?
  她一直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说会过去的,可事实证明,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苏妧闭上眼,这皇宫真是个磨炼人的地方,每个人都做着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最初那般与世无争的愿望到最后也只会支离破碎。
  御书房内,晏沉盯着一道奏折,脸色晦暗不明。
  “陛下,此次洪涝来势迅猛,坤州许多地区已经遭受洪涝侵袭,事态危急啊!”宰相傅柄丰现在晏沉面前,正在禀报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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