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太后也是知晓姜慈会来请安,早就已经屏退了左右,只剩下姜青河在册。见四下无人,姜慈便放开了走上去,浅浅地行礼,撅着嘴说道:“太后已经好几日都不来看慈儿了,非得要慈儿过来吗?”
太后似乎很是受用这种小女儿家似的娇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她慈爱蔼然笑了笑,朝姜慈招招手。
姜慈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握着她的手,讨好似的拿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塞到她的手中,“琐事繁忙,并不得空去看你,况且你青姑姑不是常代哀家去吗?”
姜慈拘谨三分,如今养母和生母两人在侧,竟不知承欢谁之膝下,她抿着嘴,谨慎地后退两步说道:“太后抬爱,慈儿无以回报。”
姜青河一听,有些不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故意跟太后置气吗?”
姜慈倏地拉开一个笑容,讨好地抱着姜青河的胳膊,甜甜地说道:“怎么会呢?”
太后知晓姜慈变着花样跟她撒娇,瞋了她一眼。
姜慈立刻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再与太后絮叨了几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宝雨馆。
只见晋灵和翟宵儿都在外面,姜慈纳闷地问了一句,“怎么不在里面坐着呢?”
晋灵和翟宵儿偷偷一笑转身离去,姜慈有些奇怪,也不知这二人是不是又要捉弄她。
姜慈狐疑地推开门,哪知刚一开门,却见那四方的桌子旁,杉木雕花椅上,坐着一袭潋光紫袍之人,正淡淡地品着茶,面色云淡风轻,不急不躁,似乎正极其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第七十二章
就着屋外半遮半掩的竹林散光, 姜慈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个让她牵心两月之久的人。她故作埋怨地看了一眼韩玢, 转身将门关上,嘟囔着:“不请自来,我以为进贼了呢。”
刚一转身,韩玢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姜慈冷不丁地撞上了他的前胸,“诶呦”一声, 磕得脑袋生疼。她刚想捂着脑袋,却见韩玢倏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将她揽入怀中,似是要揉进心中一般。
姜慈有些发懵, 大脑一片空白,只站在那里,不知是进是退、是躲是藏。
韩玢见姜慈怔自己怀中发着愣, 手足无措的样子颇是可爱, 不禁抚着她的头,轻轻按在胸口, 低声说道:“这些日子太过繁忙, 无空去看你。”
姜慈无奈, 又是太过繁忙, 跟太后的说辞一模一样,也不知他们近日都在忙些什么,一个一个都不得闲空, 一个是自己的亲娘,一个是自己的相爱之人,心里想着她却都不曾来看她。
姜慈怔了半晌,想了许久,才吐出来一个“哦——”。她将声音拖得长长的,就如同怨怪韩玢这么久不来看她一般,发泄心中的不悦。
姜慈欲从韩玢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没成想韩玢似是知道她的举动,竟如同铁链般紧紧禁锢着她,不得动弹。姜慈有些恼怒,说道:“虽然是在宫外,但这也是皇家园林,你不请自来,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让人瞧见了,你这身份与后宫女官……恐怕不太好吧。”
姜慈说完,此时此刻不用照镜子便知自己脸颊绯红,犹如火灼般烧烫。她娇羞语塞,红晕上脸,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额顶在韩玢的脖颈之间来回蹭着,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如痴如醉。
姜慈不由得慢慢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环绕着他的腰身。二人相拥,久久不语。只能听见窗外临山竹林的树叶窸窣之声,伴着空灵的鸟鸣,听得让人游思不浅。
许久,韩玢忽然问道:“你可有想我?”
姜慈好笑地一愣,从这么一个冰冷如霜的皇城暗卫统领口中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她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姜慈浑身一颤,开头说道:“没想到你,说话也是这么没羞没臊的。”
韩玢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姜慈的额头,略带了一些宠溺,问道:“这也算没羞没臊?况且,你说那些没羞没臊的话的时候,我不也是洗耳恭听吗?”
姜慈哑口无言,没好气地看着他,只噘着嘴,将脸偏向一边。
而她面上如此,行动却反之,双手始终紧紧环绕着韩玢的腰,久久不愿松开,将整个人都歪歪斜斜靠在了在了韩玢的身上,直直地赖在了他的怀里,韩玢也更是宠溺地环还抱着她。
耳鬓厮磨间,倏然,姜慈高高挽起的发髻松散了下来,一只碧玉珠钗掉落在地,“叮铃”一声脆响,拉回了姜慈的心绪。
姜慈愣了一下,往地上一看,还未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双脚悬空,再定睛一看,韩玢已将自己拦腰抱起。
姜慈失了重,心底发慌,惊呼一声,伸出双手紧Tiempo viejo紧挽上韩玢的脖子,低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而韩玢不予理睬,径直就朝床榻走去。
姜慈略有些发急,试图推开他跳下来,但奈何根本拗不过韩玢的力气,最后挣扎无果,已然被缓缓放在了床上。姜慈放开韩玢,歪歪扭扭地坐起身来张口就问道:“韩玢,这是在天宝康湖,多少只眼睛都看着呢,你干什么啊?”
望着面前的女子,面颊染霞,肤白若脂,长眉入鬓,再细看,似乎还用了桃脂匀面,应是精心打扮过一番。韩玢倏地俯下身来,将脸凑近了姜慈,低低地问道:“想来你是为了今日见我,还特意梳洗打扮一番,拿了桃脂匀面,倒是与以往有所不同。”
姜慈尴尬不已,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抿着嘴看着他,“是晋灵给我捯饬的……”说罢,她打了个转便往床下挪,“你先让我下去……”
话音刚落,韩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侧目看向她,眯了眯眼睛,深意难测。姜慈心中咯嘣一下,不知此话哪里得罪了他,竟用如此眼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