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幽幽一笑,想到他刚才那番话,知道他不是太后的人,而且连个妻妾都没有,不由心底尽是欢喜,本就好看的眼睛更是满目的清莹。韩玢看着她发呆,不由心下一紧,他撇过脸转移目光,淡淡道:“你要在我这站多久?”
姜慈回过神来,不住地点头:“这就走,这就走,您不用赶我,我自己走……”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去,门外高升的太阳照在眼上,姜慈不由地拿手挡了挡。
“明天晚上子时,到我这来。”忽然,身后那人沉声道。
姜慈一听,回头看着韩玢,满脸疑惑和犹豫:“子时?大人……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他冷哼了一声,眯起眼睛:“你连安平继睡觉的房间都能闯,还怕进我这吗?”他目光将姜慈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蹙眉继续道:“你放心,我可不是饥不择食的人……”
姜慈揉了揉腮帮子,活动了一下下巴,润了润嗓子,扯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属下遵命……”
说罢,她似有怒气地掉头就走。
韩玢见她赌气离开,紧接着就听见隔壁房门“砰”的一声关门声,应当是用足了力摔的,不禁心里舒然,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第四十三章
第二日一早, 姜慈起了个早床,她与安平继商议着, 一会儿就去给孙玅音看诊。这只过了两日,也不知道这个孙三小姐的病到底有没有一丝好转。
安平继求娶未果,仿佛也并不放在心里,他一如往常一般和姜慈逗趣取乐, 取笑她的两个发髻包包,惹得姜慈一阵一阵地发脾气。
反倒是韩玢, 一个人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声不吭, 姜慈也懒得去烦他,以免又被这个阎王脸抓住什么错处一直说道。
“师徒”二人吃过早饭, 便前去孙玅音闺房例行看诊。一路上姜慈紧紧跟着安平继,破天荒地第一次帮他提着药箱。
走着走着,着药箱实在是沉重, 压的手腕生疼, 她小声喊道:“安平继!”
安平继不满地撇过脸:“姜女官,我可是终疾谷的神医, 你至少也要恭敬一些, 喊我一声安大夫吧?”
姜慈噘了噘嘴, 憋了气, 没好气道:“给你根竿子你还真的爬啊,我给你拿药箱那是体量你,看你不容易。否则你跟我们韩大人开的那价格, 一半都拿不到。”
安平继窘脸发红,只得求饶:“你也别演了,我来拿,我来拿。”他接过姜慈手中沉甸甸的药箱,背在自己的身上,继续道:“为了银子,你让我吃砒霜都行。”
姜慈好奇问道:“你这么缺银子?”
安平继点点头:“那是自然,终疾谷一百二十九个师兄弟要养,我作为师父的关门弟子,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
姜慈一听,似乎很有道理。
他又继续道:“而且,我打听了,京城皇宫脚下的房子我肯定是买不起,但是京郊可以啊,我问了苏妈妈,差不多六百贯……”
他得意地扬扬头,笑了笑。
姜慈好笑地说:“你要搬到京城住?那你师父怎么办?还有你那一百二十九个要吃饭的师兄弟……”
安平继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买房子娶你。”
姜慈听完,整个人都处于崩溃抓狂的边缘,她在心里丢了无数个白眼,狠狠道:“安平继,你是不是每天都要犯一次病才开心?”
安平继扶了扶药箱,摸着头:“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样的,我娶回家气死我师父?”
姜慈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在前,丝毫不理会他继续在后面聒聒噪噪,一些仆人们见了,也不知这“师徒”二人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徒弟一脸的怒气,而师父反倒满脸都是窘迫。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孙玅音的闺房,待进了屋,姜慈看见孙玅音像一具骸骨般躺在那,瘦的一张脸就剩下两个凹陷的空洞玄眼,心中满是同情唏嘘。
所幸的是,今日孙耀外出,将龚叔也带了出去,姜慈和安平继自然可以好好地盘问一番。
姜慈随口便支开了孙玅音的丫鬟,见丫鬟关了门出去,她立刻上前扶起孙玅音,急急道:“这两日感觉如何?”
孙玅音这个时候仿佛心智还比较正常,她摇摇头,闷闷道:“还活着呢,你不是瞧见了吗?”
她的身后枕着一个厚厚的靠垫,姜慈一看,那靠垫都湿透了,许是这天太热,她又不喜下床走动,便出汗浸湿了靠垫。
姜慈一把拿开那靠垫,念叨着:“你这样会生褥疮的,你不为自己想,还有孩子呢。”
她说罢,朝安平继使了个颜色。
安平继赶忙上前搭上脉,迎着孙玅音忽然变得焦急的面容道:“小姐,你这脉象不稳,还得多注意注意,多吃些滋补的才行……”
话还没说完,孙玅音忽然一把拉住了安平继的左手,问道:“大夫,我孩子如何了?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