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沐浴过后,换了一身牡丹粉色的襦裙,头发干晾干,只让人梳了垂鬟分肖髻,戴了同色系的珠花,整个人看上去尤为柔美动人。
吴氏沐浴梳洗好后,穿上了自己最显隆重体面的衣裳,又穿金戴银,将自己最好的首饰都带上了。
关瑶亦是如此,她推开门时,就见虞袅穿了那么一身。她头上只戴的清灵精致的珠花,并用水粉的丝带缠发。
她忍不住坐到虞袅身边:“素卿,你怎么也不带点大件的首饰,虽然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但毕竟那是皇上,穿这个会不会显得不重视?”
虞袅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弯了弯唇:“无妨的,皇上一向宽和,他不会与我计较这些。”
吴氏走了进来,见关瑶也在,便笑了笑:“瑶瑶你先出去,母亲有些话要同你妹妹说说。”
关瑶嘟嘟唇:“你们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竟然还要叫我出去。”
想到妹妹的容貌和皇上那位女弟子相似,想来母亲也是要嘱咐她一些话,关瑶心里虽然有些闷闷的,却也听话出去了。
等她走了,吴氏才有局促看向虞袅:“虞小姐,我从未见过皇上,只听闻他是个温柔端方,仁义爱民的君子。老爷虽然得了官身,但我家依然算小门小户,若是日后家人的言语礼仪不当了,还请您在皇上面前多解释一二。”
虞袅知道她紧张,便笑着柔声宽慰她:“您放心吧,皇上性格很好,不会因这些小事动怒。只是今后在外边儿,我却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了。”
“这是自然,这件事总归是我们沾了您的光,”
吴氏看向虞袅,入眼是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她心中感慨万分,果真是皇上的弟子,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虞袅比起她家瑶瑶,她身上的文雅秀美感,竟似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般。
这样一看,都不像是她能生出来的女儿。
吴氏害怕某天真相大白,她不由幽幽叹了口气,却被虞袅拉住了手。
“您的担心是不存在的,只要皇上都说我是您的女儿,又有谁敢说我不是呢?”
况且她是在虞植、虞阮、徐氏以及诸多人面前失去了呼吸的,总没有人会怀疑她死而复生的。
更何况,抛去私心不谈,吴氏一家人待她都好,既然陆先生千挑万选才选中了他们一家,也说明她和他们是有缘的。
别人待她八分好,她亦还人十分好,虞袅眉眼含笑的劝慰吴氏:“您真的无需担心的,我相信皇上,。他是个十分能为的人,会想我所想的,急我所急的,万事都会替我周全,不会露馅的。”
吴氏毕竟已经是妇人了,经历的事情多,她一眼就看出了虞袅提起皇上时,她脸上甜蜜的笑意,以及她眼中不自知的爱意。
这模样已经是情根深种了。
吴氏突然怕她用情过度伤了自己,她张张口,想说天下君王自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对皇后从一而终者寥寥无几,但瞧着虞袅满心欢喜的模样,她又不忍说出口了。
罢了罢了,那可是皇帝!一个帝王想要的人,他们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此时,前厅之中。
宁德公主换好衣裳,她同驸马商量了片刻,便让人准备马车往宫里而去。
陆子都早知道,虞袅今日会到宁德公主府中。
他们分别了两个月半,他心里早就想她了。于是一整日都有些神思不属,只渴望能早点见到虞袅。
偏偏下了朝后,首辅李智又有话与他说,于是他只好将人请到了暖阁之中。
茶香袅袅,宽敞大开的门窗外,吹进了暮春时不热不寒的微风。
陆子都坐在上方,面上带着温润如玉的面具,眼神却有些涣散,只因为他心思早飞到公主府中了。
不知道宁德什么时候才会进宫……
李智嘴唇翕动,张张合合,引经据典的说了一大堆话,又问陆子都:“皇上觉得老臣的提议如何?”
暖阁静悄悄的,没有人答话。
李智纳闷,不由抬头一看,只见皇上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模样。
自从皇上的那位女弟子去后,皇上便时不时会露出这幅模样。
虽然这并未影响到皇上上朝和处理国事,但偶尔看他出神,他们这些老臣心里,还是觉得皇上太过重情。
李智忍不住清咳一声,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方才老臣所说的建议,不知道皇上如何看?”
陆子都这才回神,可他实在没注意听,所以他并不知李智刚才说了什么。
陆子都问道:“方才是朕走神了,不知李卿提了什么建议,可否再重复一遍?”
李智不厌其烦道:“老臣方才说,圣上自及冠登基以来,已经过了三载。圣上一直以来都勤政爱民,专心国事。不过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圣上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看陆子都沉默不语才,李智继续道:“依老臣看,早些诞下皇嗣也有利于安定国家。圣上千秋宴之时,您还同老臣言有心仪的女子,老臣还讨了个巧,说圣上大婚之日,要讨一杯喜酒喝,谁知此事如今也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