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急躁,脸上挂着满满的慌乱,也不顾身上是否有灰了,忙快步走近常宁身旁蹲了下去,紧握着轮椅的扶手泛着青筋,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姐姐不要赶我走……”
常宁:……
“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常宁无奈扶额,语气恹恹的,“算了,算了,等一会儿就让小寒过来收拾吧,你去看看东厢房还有没有你没有烧毁的东西。”
陆子慎得了常宁的示意,嘴角愉悦的勾起,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抬眸看着常宁,轻轻把头往她的方向伸了伸。
常宁一时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懵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含着淡淡的笑意伸向他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他不知道为什么陆子慎为什么会如此黏着她,像只委屈巴巴求着主人原谅的小狗。或许是因为那时她在回廊救了他,所以产生了好感?亦或是他从前,从未有人这般对他好?
不过这些对于常宁来说并不重要,虽然怡蓉水榭不得林氏那头的好眼色,父亲也对她这个女儿并不上心,但只要以后陆子慎在这住下了,她也同样会像护着小寒与立夏那般护着他的。
最主要是小狗的头发摸上去松松软软的,合着那湿漉漉、可怜巴巴的眼神,顿时便让她心软成了一滩水,再多的不快与烦恼都能转瞬即逝。
倒是个活宝。
小寒和立夏收拾完院子的一片狼藉后,便从常宁的口中得知陆子慎以后要同她住在一起,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话。
“这怎么可以!?”
“小姐这样不行!”
常宁皱了皱眉身子往后仰,然后揉了揉被震的耳朵道:“怎么不行?外间也有软塌,又不是同我睡在一起。”
“可……”小寒 * 仍是觉得有些不太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小姐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我之前常年在外征战,偶有时候在营帐中与士兵们共卧一处,也不见得有什么问题。”常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再扰她,“快去收拾一下吧,总不能让子慎去你们后厢挤,毕竟是客。”
常宁说的有理有据,小寒和立夏也只能闭口不谈此事了,只得耷拉个脑袋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
正待要出门,常宁忽然又仿佛看到了什么问:“给你们二人绣的香囊呢?”
小寒和立夏听到后神情一顿,忙伸手摸向腰间,直到摸了一个空,这才慌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明明挂在腰上的香囊却不见了呢?刚才和小姐喝酒得时候还在的呀!
见二人找的慌乱,蹲在常宁身旁的陆子慎这才幽幽开口:“可能是刚才扑火弄掉了吧,可能已经烧毁了。”
小寒和立夏一脸宛如被雷劈的样子,哭丧着脸看向常宁:“啊!那是小姐送给我们的!!!”
“罢了,人没事就是好的,不过一个香囊,改日我再做一个送你们。”常宁道。
本来还在失落着的小寒和立夏听到此,顿时又扬起了笑脸,刚要泪眼婆娑的去感谢常宁,一旁的陆子慎却再次幽幽地开口:“绣一个香囊要很久时间的,姐姐现在身子不好……”
啧。
小寒和立夏一听,陆子慎说的确实没错,小姐现在身子骨没以前那么好,若要真是一直坐着只为他们绣个香囊,那还真是不合适。
“小姐身子最重要,小寒能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小寒眼神坚定如是说。
“我一个糙汉子,小姐没必要为我劳心费神!”立夏如是说。
陆子慎这才眸子收了收含起笑意,扭头看着常宁道:“姐姐你看,那就要好好休息哦~”
常宁也不傻,顿时便瞧出来陆子慎是有意这样引导小寒和立夏的,无非是想让她少忙活些,顿时眸中的笑意更甚了些,弯唇道:“好。”
侍郎府一行人登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常袁松得知怡蓉水榭走水后来看了一眼,但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而已,随□□代了几句就又离开了,连一句安抚的话都没同常宁说。
常宁早已经习惯常袁松的这种冷淡的父爱了,自她三年前决定与镇国大将军玉骁关一起入战场开始,她在常袁松的心里就不如往日那般重要了。
在她这个为国劳心劳力的爹爹心中,有着对武将浓浓的偏见,认为文家不出武将,这是对文官的一种耻辱。况且正好是她从军的那段时日,母亲病死榻上无药可医,便让他更认为是她的错了。
但对于常宁而言,母亲的的死绝对是另有原因的。因此她对于常袁松的态度也并没有觉得多失落,反而晚间吃饭的时候还多吃了几口鱼肉。
“小姐小姐……”小寒吃饭的时候便有些 * 支支吾吾的,抬头看了常宁好几眼也没说出什么来。
常宁此时正好觉得饱腹了,便放下碗筷问她:“有话就说。”
小寒顿了顿,这才放下碗筷神神秘秘的道:“小姐知道为何刚才主君走的那么匆忙吗?我适才去正院取东西,正好听到了一些事情,主君好像就是因为这个事才忙起来的。”
“说京都内最近出现一个叫‘玉面公子’的神秘人,只要你在窗口放上一锭金子还有一封写着自己冤屈或者想要什么的信,‘玉面公子’就会寻有缘人帮他完成信中所言之事,再难的事也能成!”
常宁接过陆子慎给她倒的温茶,抿了一口声音恹恹的道:“莫听外头人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