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堪的闭上了眼睛,抿直唇线,身体在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从头顶传来的冷呵声,随之压来是他低沉的冷声,“竟是连我都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她只当自己死到临头,绷紧齿关一言不发。
男人却被她这种态度惹怒,逼着她开口。
她不想死,睁开眼对上他要把人穿透的眼眸,旋即不太舒服的别开眼,轻启红唇,声音也低低的,“我没有害过你。”
新帝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
暗香盈袖流动,男人的膝盖顶着她的后腰,俯身凑近了她,冷冷薄唇贴近她的颈侧,轻轻蹭了蹭她脖颈间的细腻雪肤,缓缓往上,移动到她的唇角,发了狠咬了上去。
她在那间寝殿内不知待了多少天。
意识浮浮沉沉、起起落落。
神情都被折磨的飘浮。
更深露重被用轿子抬进去。
又在某日中午用轿子抬回盛家。
盛皎月从上辈子的往事里慢腾腾回过神,刺眼的阳光在她的眼瞳里闪了闪,恍惚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楚,她如今委实不太敢上去东宫的轿子。
她抬起眼眸,打量着眼前凶神恶煞的邢坤,抿了抿唇柔声细语同他说着好话,“邢大人,劳您回去转告太子,我在家养两天就能好。”
邢坤轻嗤了声,笑了起来,似嘲非嘲似讽非讽,嘴里吐出刻薄的字眼,但又显得不那么阴阳怪气,“盛公子,我邢某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为难我,尽说些可笑的话。”
太子既然要他把人带回东宫。
邢坤只会依言照办,他挑起眉梢,冷冷打量着眼前明显气色极佳的少年,“盛公子有什么话,可以等进宫了去太子殿下跟前慢慢的解释。”
这人比前些日子在千禧寺看着还胖了一圈。
漫着迟迟春意,唇红齿白的慵懒模样,看着哪里像病重到起不来床的程度?
邢坤也不知他打的什么鬼主意,欺上瞒下,好似很不情愿去太子跟前做事。
若是演戏,演的也太过了。
邢坤纳闷,盛公子这招欲擒故纵到底是跟谁学来?稍有些脑子的女子都不会用,他一个读书人竟然也好意思。
盛皎月掐着掌心,“殿下可说要住到什么时候?”
邢坤对他可没有好耐心,来之前就有诸多不快,见他磨叽迟疑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眼睛横了横身后的侍卫,“去将盛公子请到轿上,再迟点进宫看太医,我怕盛公子病死咯。”
盛皎月在不近人情的侍卫靠近她之前,绷着面无表情的小脸说:“我自己能走,不用轿子。”
邢坤听见这话咧嘴一笑,“这怎么能行呢?盛公子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太阳晒不得,如今又病入膏肓,还是仔细些为好。”
邢坤脸上虽带着笑意,不过这笑意却没几分真诚,话里话外都阴阳怪气,给属下抬了个手势,这些人便半带逼迫将她“请”上了轿子。
途中下了雪,轿子行进的速度却不见减缓。
半个时辰后,盛皎月让人带到东宫,太子的书房。
屋子里没有别人,门外有人把守,暗处也有隐卫监视。
盛皎月勉强稳定心神,喝了杯茶后在思考太子怎么会突然将她请到宫里,近日京城并未发生变故,再几天都要过年了。
她告了病假,太子应是巴不得她一辈子都别去他眼前讨嫌。
盛皎月一时没想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蹙眉沉思,手里的茶水已经凉了都不知道。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太子同他身后的男子一并走进书房内,盛皎月下意识抬起头朝他们看去,入目便是男人一动不动的喉结。
而后视线缓慢看向太子身后年轻俊秀的男子,是他的表弟——江桓。
盛皎月很少有什么不喜欢的人,也极少将不喜表露在面上,但她确实很讨厌江桓。
两人同为太子少时的伴读,江恒仗着自己是太子的表弟,嚣张跋扈为非作歹,小时候逮到机会就欺负她,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
偏江桓也不好惹,曾经带着人在寒冬时节将她一脚踢进御花园后的池子里。
池水深深,她水性又不好,差点就没活成。
江桓将她快死了才假惺惺跳进水里将她捞出来,态度恶劣掐着她的脖子威胁:“离太子表哥远点。”
江桓如今早已不是太子的伴读,前两年参加科举考试,连中三元金榜题名正春风得意,进朝堂做了官。江桓也有好几个月不曾见过盛清越这位少时玩伴,此刻似笑非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