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的卢
时间:2022-03-09 08:09:56

  卫璟听了这话眉头蹙的更深,“嗯。”

  男人的余光瞥过他研磨的手指,一双没吃过苦的手,纤细雪白指节分明,粉白色指甲盖修剪干净。不消片刻,卫璟冷淡别开视线,他抬袖正打算拿过案桌右上角的杯盏,男人粗粝的手指不小心抓错了地方,紧紧捏住了他的袖腕。

  少年大惊失色,不复平日里的端正清冷。

  卫璟收回手,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龙井茶,似笑非笑的眼眸扫过她的脸,声音发冷,“你怕什么?我能打你不成?”

  盛皎月有些懊恼,不能怨她条件反射。

  实在是上辈子吃够了苦,年轻的帝王龙精虎壮,折磨人的精力十分旺盛。

  尤其是对背叛过欺骗过的她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御书房这种地方也会胡来,将她按在软塌,用从她腰间抽出来的腰带绑住她的手腕,亲人的力度像野兽的撕咬。

  她读过这么多年的书,是有点文人的节气和假清高。

  不会说好听的话,常将原本就很生气的新帝惹的更气。

  盛皎月也试图找人帮过忙,可从前的同窗亦或者是共事过的同僚,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女儿身,顾青林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

  卫璟从不让她见外人,难得在御书房里碰见一次顾青林等人。那时顾青林看着她的眼神似是欲言还休的复杂,盯了她一会儿随之挪开眼,听不出来是厌恶还是劝诫:“没人能救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了他。”

  昔日同窗同僚,也不待见她这个女子。

  那天过后,盛皎月就打消请人帮她在卫璟面前说情、让他饶了她的念头。

  盛皎月回过神,如蝉翼般单薄的眼睫轻轻颤栗了两下:“是我方才走神了。”

  黄昏天色渐落,时辰不早,盛皎月也该回去了。

  她踌躇半晌,委实待不下去,深吸了口气慢声请辞:“殿下,我先前落下的课业还未来得及交给先生,可否先行回府?”

  卫璟深深看了他两眼,少年体态单薄,轻晃的衣襟拢着纤瘦的身躯,目光寸寸上移,少年唇红齿白,这张脸生的倒是漂亮。男人微微牵动单薄的唇角,冷淡吐字:“事多。”

  盛皎月被他说的低着脸,这个弧度恰巧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光看着便也能想象得到细腻光滑的触感。

  卫璟无声滑动喉结,细碎的昏黄光影里只瞧得见男人冷硬锋利的下颌骨线条,淡淡的面色彰显出看不清喜怒的威压。男人缓慢收回视线,轻嗤了声,心想还好盛清越出身簪缨世家,若这张脸生在普通人家,怕是会被好色之徒强行掳去,当作见不得人被困于床榻的脔.宠。

  “曹缘,送盛公子出宫。”

  外间伺候的曹公公听见太子的吩咐,不敢耽搁时辰,“盛公子,您随老奴来。”

  盛皎月咽了咽喉,绷着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一本正经:“曹公公,我知道出宫的路。”

  曹缘笑呵呵地说:“盛公子慢走。”

  盛皎月赶在黄昏落下之前出了宫,盛家的马车停在宫门外。隆冬时节的雪天,冷风都似刀做的耳刮,盛皎月怕冷又怕热,凛冽呼啸的寒风吹得她哆嗦,小心翼翼将半张小脸藏在狐狸毛领里,削瘦的手指也掩在衣袖中。

  车厢宽敞,雕梁画栋。内里铺了羊毛毯,下人早早点了香。

  盛皎月上了马车感受到阵阵暖意,云烟立刻在她肩上披了大红色锦缎大氅,兜帽还有圈保暖的雪白狐狸毛,随后又给她倒了杯热茶,“公子,喝点姜茶去去寒。”

  云烟在外也都叫她公子,怕隔墙有耳,让人听见不该听见的可就麻烦。

  她家公子身子骨弱,从东宫走到城门有小半个时辰,可别把人冻坏了。

  盛皎月不爱喝姜茶,嫌味道苦,她蹙着眉灌下半杯姜茶,小脸皱成小团,云烟赶紧给她递过提前准备好的蜜饯。

  盛皎月尝到甜味才压下口中的苦味,马车不徐不疾行经大道,她想起今日去伺候太子的画面,还心有余悸。她是真怕了卫璟,怕极了这个男人。

  从前她也被他骗着,以为他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不过都是能当皇帝的人心又会善到哪儿去呢?深沉内敛,心肠毒辣。

  盛皎月叹气,“云烟,我不想做我哥哥了。”

  云烟也心疼她,每日裹胸就觉得小姐可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得束着不能教旁人看出不对劲来。

  马车摇摇晃晃,驶过冰天雪地。

  顾青林正巧进宫,余光瞥见红墙朱门外的马车,随从心腹的目光立即也看过去,“世子,那是盛家的马车。”

  顾青林散漫拨弄玉坠上的流苏,“瞧见了。”

  随从自是见过好几回盛家的少爷,他啧了声,瞧了眼主子的脸色,没什么不对就继续说下去:“盛公子真是奴才见过顶讲究的男子了。”

  顾青林随手将宫牌扔给守门的禁卫军,冷嗤了声,“他惯会享受。”

  贴身伺候的都是貌美的婢女,站在雪中提前备好保暖的大氅,精致小巧的手炉。京城里就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娇气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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