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坞那边的刀剑声仍然如潮水般涌来,远处的天际亦如云砚倾覆,墨色的浓雾缓缓蚕食连绵的青山,怕是不久之后,便有暴雨降临。
陆景元终于不再迟疑,推开门大步迈进屋内,一经穿过紫檀木雕梅花疏影折屏,就见房内淡烟白雾,香气迷人。
而那冰肌玉骨的少女,衣衫不整,狼狈地坐在地上。
她长发濡湿,发上没有一丝头饰,厚厚的一层乌发若瀑布般喷洒至浑圆的臀部,覆盖在绡纱下的双腿紧闭,薄薄的几缕发凌乱,半遮半掩住露在外头的白嫩酥肩。露在外头的修长小腿往外分开,玉趾上还有浅浅水光。
原本听见陆景元唤她的声音,她一心想着尽快套上这件鲛纱,同陆景元逃离此地,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却没想到,一着急起来,便忘了苏绣衣庄的掌柜对她的叮嘱。
她在取衣之时,衣庄的掌柜曾说,像鲛绡衣裙这样设计特殊且复杂的衣物,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并在时间宽裕的情况下,才能慢慢将其穿上身。鲛绡本就贴身柔肤,穿上时万万不能太过用力。
因为鲛绡丝线特殊,稍稍使劲一扯,丝线便会绞在一起。若是慌慌张张套在身上,衣衫便会受力缩紧,如此下来就更穿不上裙子了。
姝姝迅速套上衣衫的那一刹那,鲛绡果真倏的一缩,将她的身子紧紧勒住。
这鲛纱乃量身定制,她锁骨下本就鼓鼓囊囊,变小的衣衫根本兜不住如此傲物。于是她又想着将它褪下来,却不料胸下的暗扣忽然锁上,连带着她的手臂也被绑在胸膛前,丝毫动弹不得。
鲛绡虽轻薄,却是异常坚韧的料子,这种布料的特殊之处极其罕见,它不怕刀裁,也不怕火练。若非用极大的力道去扯,轻易是撕不碎的。
据说,唯有用特制的绮罗花汁水做的液体,才能将它融化。
而姝姝的力道自然扯不裂鲛绡,反尔将自己越套越紧,就要喘不过气来。
少女看见来人,湿漉漉的杏眼中闪过一丝充满希冀的亮光,红晕也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她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景元。
“爷......”
陆景元见此旖旎的画面,脸色微凝,三两步走到她的身边,见她的一双柔荑都被那艳红的衣裙绞住,问道:“如何解开?”
少女的小脸灼若朝霞,她吞吞吐吐道:“暗扣,暗扣......”
陆景元颇为耐心地蹲下身来:“在哪?”
“在......在衣衫里......”
“嗯,何处?”
姝姝望着他那张毫无欲色,清癯如画的脸,心乱如麻,眼一闭,哆哆嗦嗦道:“胸,胸前。”
陆景元听闻,一侧脸颊微微一抽,露出星点难堪之色,他的目光落到姝姝的身子上。
少女肌肤莹白,卡住的手臂抱着两团酥雪,衣衫的领口搭在她的腕间,似要遮住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能遮住。
她刚刚沐浴过,眼下肌肤白中见粉,馨香扑鼻。
陆景元移开眼,抽出袖中匕首,试图划烂她身上的纱衣,却始终割不裂那衣料。
他收回匕首,墨黑的剑眉紧紧蹙起,吐出三个字:“手挪开。”
姝姝顺从地抬起胳膊肘,朝他敞开自己上半身最柔软的部位。
俄倾,不属于她的微凉触感从腰际伸进她的衣里,她周身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略粗砺的指尖滑过之地,无不魅痒。
这衣衫在她身上的时辰不短,她吸入了些异香,身子渐渐发热。
陆景元将她横抱在怀中,一只手扣住她的肩,姝姝用手心捂住脸,羞郝地咬着下唇,她身下仅着一层薄薄的短亵衣,两条腿儿来回并拢摩擦,樱红的小口中还时不时溢出几声娇吟。
“咔嚓”一声,暗扣终于解开,没了暗扣的束缚,绡衣再也兜不住跳动的雪兔,似一阵风般弹落在地。
姝姝害羞得双颊快要滴出血来,连忙抱住自己的身躯。她瞟向他的衣摆,竟瞧见星星点点的水色,脸上的绯色刷得一下晕满脖颈。
陆景元面无波澜,伸手扯过红木衣架上的浴巾,将她层层裹起来后,又褪下自己身上的云海暗纹素袍,从头给她套到脚下。
此时,几道黑影破门而入,陆景元即刻环住姝姝的腰,从一侧开着的窗子飞速跳出去。
他带着姝姝纵身跃进茂密的林子中,试图绕小路摆脱那些紧追不舍的刺客。
姝姝在他怀中被他紧紧圈着,身子动弹不得,山间小路崎岖,且又是下雨天,极其潮湿,一点儿也不好走。
冰凉的雨丝在冷风中若一把把细小的刀子,割在姝姝和陆景元的脸上,不一会儿,二人的乌发和衣裳,全被雨水溻湿,漉漉往下滴着水渍。
姝姝仰头望他从容沉稳的脸,心疼地伸手擦去他面颊上的雨水。
陆景元的目光直视前方,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他身手不错,轻功高出那些刺客一大截。眼看着后边拿着刀,穷凶极恶的家伙被越甩越远,姝姝的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她靠在他宽阔的怀中,闻着他身上舒心的冷香,两边树影急剧后退,天空中丝雨纷纷,她被他紧紧护在怀中,整个世界似乎变得温暖又梦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