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们家夫人岂是你能乱骂的!”现在深知背后有人撑腰的春芽更是怼天怼地,不带怕的。
出门在外,她怎么也得要保护好夫人。
曲棠见到她的时候,双眉间是掩不住的厌恶。兀自抬脚往里走去,因为她不想看见这等糟心的人,更不想当一只被人围观看笑话的猴。
“曲氏, 你给本小姐站住,别以为你勾搭上了摄政王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本小姐告诉你,麻雀永远都只能是麻雀!”见她要走, 本就厌恶她抢了自己男人的刘玉娥抽出腰间黑蛇皮鞭朝她抽去。
幻影皮鞭鞭挞破空气而响,仿佛能看见被打的那个人接下来是如何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场景。
见着皮鞭抽来的曲棠因为身体怕疼的惯性,间接性就往旁边躲去。
不料踢到了一颗石子,一个趔趄就往地上倒去。
在她认命的伸手捂住脸,感受着身体摔倒,皮鞭抽打皮肉的疼痛。
一只有力的胳膊搂住她腰阻止了她的下降,另一只手,徒手接过那条朝他们鞭挞而来的皮鞭,稍微用力,拉得刘玉娥手中皮鞭落地,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撞到男人怀里的曲棠恐惧得就要离开,但她的腰却被男人用力桎梏着,她的小力气更是完全挣扎不开。
原来是正在楼上吃饭的一个男人看不惯刘玉娥当街欺负人的泼妇凶悍样,又见到帷帽落地露出那张倾国无颜色的曲棠,这才有了英雄救美一幕。
伸手挡在曲棠面前的春芽见夫人得救了,回想到前面的场景又是一阵后怕,取下挂在腰间的香囊砸过去骂道:“你敢当街拿鞭子打我家夫人!我家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她嘴里像过家家威胁的刘玉娥只觉得好笑,若非此刻鞭子脱手,她早就一鞭子过去抽得这贱婢知道什么叫高贵低贱,又惧于他旁边的宋钰,无所谓道:“本小姐打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妾室,不,说不定是一个连妾室都称不上的暖床丫头,本小姐打了就是打了,有本事你就去告状啊,你说是王爷是愿意得罪我们刘家,还是会护着你嘴里的那个夫人。”
“哦,本小姐差点儿忘了,夫人的称呼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有些人啊,别以为别人喊你几声夫人,就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全然不知死期来临的刘玉娥仍当着众人,在一盏茶大门前大放厥词。
将曲棠护在身后的宋公子见她骂得越发难听,拧着一双粗眉直接让曲棠先进茶馆,免得被污言秽语污了耳。
不远处,全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男人正不安地询问着手指硬生生掰断窗牖一角的男人。
“王爷,救下夫人的好像是宋家小公子。”
“又是宋家吗,你说宋家怎么次次都撞到本王的枪口上,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老子前脚刚递了折子说要告老还乡,小的倒是胆大的当街调戏他的女人。
好啊,当真是好得很!
春醒感觉到周身低气压一冷,便能猜出点什么,不禁为那人辩解起来:“也许只是不小心撞上的,而且刚才要不是宋公子突然出现,夫人说不定真的会受伤。”
虽然王爷有把握能救下夫人,但世间事,万事无绝对。
“呵,不小心撞上,怎么撞到哪里不好,偏生会撞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男人伸手抚上薄凉无情的唇角,“你说,天底下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说不定是曲棠趁着他不在时勾引的男人,他们还趁着这次机会偷偷跑来这里幽会,还故意装出一副被他英雄救美,女子为报恩请客吃饭,最后不知道会滚到哪里的画面!
好啊!当真是好得很!
看来是他最近对她太好了,好得她都敢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勾引一些不三不四的贱男人!
来到一盏茶二楼的曲棠还未进包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寒意,毛骨悚然得像被野兽盯上一样。
转过头来,只见走廊处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走动,就连风声都无,所以,刚才是错觉?
“夫人,可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吗?”春芽见她突然停下不走,问道。
曲棠闻言,摇头否认。
这里虽没有异常,但她的心里总是格外不安,就像是暴风雨欲来前的提示。
来到竹字包厢,将手放在门扉上推开一条小小缝隙,脑袋突然变得涨疼起来,眼前更是阵阵发黑,手脚冰凉一片且发软。
就在意识逐渐抽离身体本身,身体也像残线纸鸢坠落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一角织金玄袍,鼻间充斥着格格不入的佛教寺庙檀木香。
这人,是谁?
春芽刚打算扶住往下倒的曲棠,却看见打开包厢门的王爷先一步抱住了夫人。
“王…王爷。”
直到王爷抱着夫人走出一大截,她这才反应过来的追上去,同时也要黑心肝的告状,更要让他们明白,夫人在王爷的心里位置非同一般。
夜幕笼罩之下的摄政王府,到处都藏满了能学舌的八哥,鹩哥,灰椋鸟。他们就像是生于阴暗潮湿处的湿哒哒青苔无孔不入,又像肆意繁殖的蟑螂藏在每一处无光之地,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一间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暗牢不知何时布置成了女子闺房,巨大的铁链用浅粉天蓝绸缎裹住外层的铁汉柔情,细小的黄金链条上刻满了簇锦团花的越罗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