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茂,貌丑,恐,恐………”或许是过往的恐惧如潮水涌来,连她本来的吐字都雪上加霜,人.皮面具都遮不住她的糟糕气色。
“咱家瞧你倒不是很丑啊,这眼睛和鼻子最起码都长对一个地了。”只不过这姿色,瞧着比府里的烧火丫鬟还不如。
“奴,奴丑………”
苏溯见此,急得拉住父王衣袂解释起来:“也许是林姐姐怕生,父王你就不要吓林姐姐了。”
“是吗。”一声轻笑从男人唇边溢出,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嗯,父王前面不是说要去郊外打猎吗?怎么回来得那么早?”苏溯担心父王真的会吓到她,立刻将话头转移他处。
“有些东西落在府里了。”苏扶卮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一直不曾移开浑身僵硬,双唇抿得失色的曲棠,矢车菊眸里黑云翻滚。
好在男人没有再多问,只是叮嘱了管家几句就离开了。
随着他一走,曲棠才惊觉前面消失的空气回来了,僵硬冰冷的四肢跟着一点点回暖。
苏溯则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地仰头望她:“林姐姐你当我母妃好不好,因为我喜欢林姐姐身上的味道,就连父王也会喜欢林姐姐的。”
“虽然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我母妃,他们都说我母妃走了,可是我不相信他们说的,我母妃肯定是因为身体不好到山上静养了,等我长大后她就能回来了,而且我觉得我母妃肯定就是像林姐姐这样的。”
用着最天真无邪的话,说出了最为诛心之言,又隐约令人感觉到他窥到了真相一角。
好在这一次的他没有强求着要她回答,也令曲棠跟着松了一口气,只是………
檐下挂上两盏灯笼照明之时,今日说去打猎的男人正踩着苍茫月色从未曾铺小道,而是洒满草籽,生了满院碧萝青草的院中走来。
见到站在门外,伸手试图抓住一缕月光浮影的曲棠。
嗓音带着一丝哑意,问她:“如意睡着了吗。”
“嗯。”她连人都不想见他,又怎会愿意同他多说一句花,别说只要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都令她足够窒息。
这一次的苏扶卮并没有同前面那样轻易的放过,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这张姿色平平的脸:“你叫什么?”
“林娇。”本欲退回黑暗的曲棠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唯有老实回答。
“哪里人士?”
“青州。”
“是吗,不过听你的口音不怎么像是青州人士,反倒有点像闽南那边。”
“奴,奴婢,之前………”
话尚未完整,头顶上方跟着盘旋一声哑笑:“本王一和你说话你就结巴,你就真的那么害怕本王吗,林娘子。”
“还是说,本王就生得如此面目可憎,竟到了林娘子都不愿意抬头相见的地步。”话里貌似藏有话。
另一边,原本派人去将曲棠接回来的顾落忱在府里等到天黑都没有看见她,本以为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打算亲自去接她的时候。
去接人的刘副将正一脸焦灼地跑进来,扯着大粗嗓门喊道:“将军不好了,林娘子前面不小心坐上了摄政王府的马车,现在人已经,已经………”
“你说什么!她去了摄政王府上!”原本握在手心的茶盏四分五裂,琥珀茶水顺着手指往下滴落,蜿蜒一地。
要是真的,这不是狼入虎口又是什么!
依那个男人的疯病见到了曲棠!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曲棠假死后,他将曲棠的尸体磨成灰,制成了一串骨链作为佛珠捻转,日夜相伴。
第90章 . 尾九 兔子与豺狼
原本睡下的苏溯在他来到床边, 倏然睁开了眼,拿眼往他身后望去,问道:“父王, 林姐姐呢?”
“你喜欢那位林姐姐吗?”男人撩袍坐在床边, 伸手揉了揉他的细软墨发。
“喜欢。”没有半分犹豫地脱口而出,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哪儿还有先前的半分困意。
“那你想要她当你娘亲吗。”
“可以吗?”
“只要你想。”不只是他, 就连他也想。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惊得回到偏院住下的曲棠翻来覆去不得安眠,更恐慌这条疯狗真的会看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