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妾——扶栀
时间:2022-03-09 08:39:17

  转身往外跑的时候, 不小心撞到了一堵墙。

  墙撞得她不疼, 还在她习惯性往后仰倒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把, 免了她后背亲吻石板之恋。

  “林姑娘走路的时候怎么那么不小心。”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搂着她腰的手烫得她一个哆嗦,尾椎泛起刺疼。

  “滚,滚开!”

  双唇翕动的曲棠将男人推开,就像长了尾巴的兔子跑得飞快。

  “父,父王, 我真的不知道娘亲怎么会来这里,我………”跟在后面跑出来的苏溯见到父王,立刻吓得像只做错了事情的小鹧鸪。

  “王爷,王爷饶命, 奴婢,奴婢也没有想到林娘子会突然进来。”前面带路的翠柳早已吓得双腿瘫软在地,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只求留下一条命。

  “牡丹园里的牡丹开得不如前些年艳,正好差点花肥。”薄凉冷漠的唇,一如亮起尾针的毒蝎。

  没有为人良知,情感的语调就那么轻易地宣判了她的死刑,也吓得翠柳双眼翻白晕死过去。

  “我不是和你说过,有些脏东西应该早点处理吗。”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冷怒,似乎极为不满他的阳奉阴违。

  “我知道,可我只要一想到她之前折磨,欺负过母妃,我就不能让她那么轻易地就死了。”

  “要不是因为她,母妃的嗓子也不会出现问题。”提起那人的时候,少年眉间是遮不住的阴翳横生。

  跑出林苑后的曲棠因为没有看路,不小心被路边横出的一根树枝绊倒在地。

  这一次没有人来扶她,或是伸出援手,任由她摔倒在地上感受着沙石磨破皮肉的火辣辣疼痛。

  身体因着细微的疼痛,总会像只刺猬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用来抵抗外力带来的寒冷,疼痛。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获得仅有的一丝微弱安全感。

  “摔倒了为什么不起来,不知道地上凉吗。”一句无奈的叹息声响起,紧接着她在下一秒被男人横空抱起。

  檀木香就像是一把冰锥子扎入她四肢百骸,血液里跟着结霜涌冰。

  曲棠见到男人的脸,完全忘记了她现在用的是什么身份,疯狂挣扎起来:“放,放我,下来!”

  “放,放我,下来。”因为说话结巴,无论她有多么地生气,愤怒都会被削减一半,再配上那张嗔怒喜乐皆相宜的脸,瞧着就像是同人撒娇。

  “别动,我带你回去上药。”温香软玉在怀,他的脑海中总不自觉浮现出当年旖旎绮念。

  “放开,放我,下来。”

  曲棠见他就像两根烙铁钳住她不放的胳膊,挣扎得就像被扼住脖子的大白鹅扑棱棱展翅。

  在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的伪装,想的是如何逃离他,远离他。

  苏扶卮知道她恨他,厌他,从未想过她会厌他到了多看一眼都不愿的地步。

  想要同之前那样强势地将她抱回房间让太医给她看伤口,却在撞到她恨不得将他生噬其肉的表情,选择了将她放下。

  他怎么就忘记了,爱一个人的前提是尊重她,不是将她当成一个肆无忌惮的玩物对待。

  也忘了,现在的兔子还自以为戴着一张虚假得令他们看不见的面具,小心翼翼地藏着兔子尾巴不让豺狼发现。

  指着不远处的婆子:“带林娘子回房间上药。”又见她被石子勾破的衣裙,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等下找几个绣娘来给林娘子扯几件新衣服。”

  他的王妃,理应要配上这世间最好的绫罗绸缎,金簪玉钗。最好是以彩霞为霓裳裙,百花为点缀。

  “诺。”正在打扫落叶的婆子岂有不从之理。

  曲棠见疯狗将她放下后,那颗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才跟着往回缓了一分。

  原本躲在灌木丛后的苏溯在曲棠离开后,才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小老鼠鬼鬼祟祟钻出来。

  低垂着脑袋,眼眶泛着红肿,内里泪花流转,掐着手心青紫成花:“父王,母妃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们,其实她并不是忘记了我们。”

  他自小早熟,就连对待情绪也比其他人敏感,前面还能自欺欺人地说母妃是因为意外忘记了他们,随着逐渐接触下来。

  他也明白了母妃压根不是忘记了他们,而是厌恶他们父子二人。要不然怎么会狠心地扔下他们一走多年,期间就连只言片语都不传回来。

  多年再重逢,眼里没有他所想象的高兴,欣慰,欢喜,反倒是避之不及的厌恶。甚至,他的母妃想要杀了他,还不止是一次。

  喉咙堵塞的苏扶卮牵起儿子的手,眉眼间带着卷卷疲惫,苦涩:“不会的,你母妃不会不喜欢如意和父王的。”

  “真,真的吗。”苏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都没有信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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