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什么都没有吃,肚子怎么能受得了,你就算再厌恶我, 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嘛。”
曲棠最后仍是扛不住腹部饥饿选择接过。
或许是肚子吃饱了,恐惧散去后, 又身处温暖的地方, 她的困意跟着似如潮水涌来。
就在她眼皮一搭一搭要盖上的时候, 男人突如其来地说话声将她的瞌睡虫全部打飞, 一股寒意跟着直窜后脊。
“曲棠,我这辈子是不是和顾落忱一样没有机会了。”苏扶卮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敢与她对视,或许是怕她眼里会流露出厌恶,仇视等目光。
那些目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午夜梦回中刺得他鲜血淋漓,宛如濒死猎狗朝人呼救, 却收获到了满满恶意。
“你不配,和他比。”
“我知道,可我还是贪心,自私地想要拿我和他相比较。”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屈, 唇边溢出一声自嘲的笑。
话落后,山洞里等来了久久的无话静谧。
“曲棠。”
“嗯?”
“我今晚上能和你一起待在山洞里吗,因为外面太冷了,我又害怕你不愿意与我独处一室。”
抱着膝盖的曲棠没有说话,睫毛轻颤于眼下投下半片阴影。
山洞是他发现的,她也是他救的,她又有什么权利将他赶出去。
只是兔子和恶狼单独相处一室,兔子又怎能睡得着。
随着天亮来临,山洞里燃烧了一夜的火堆早已熄灭,余下青烟袅袅。
一夜未睡,脸色苍白,双唇也失去了血色的曲棠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刚打算站起来往外走,脚心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疼。
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开,殷红的血透过男人撕碎成条的内衫渗出。
醒来后的苏扶卮在她面前蹲下,嗓音带着一丝哑意:“我背你下山。”
“我们两个失踪了一晚上,如意和母亲肯定很担心我们,我们早回去一分钟,他们也能早安心一分钟。”
“我只知道你讨厌我,厌恶到恨不得让我去死,但我求你,我们两个在如何,也要在如意面前装一下好嘛,难不成你想要见到如意因为我们二人感情不和,从未变得开始不相信婚姻,甚至是不相信任何人吗。”苏扶卮见她的心已经有了动摇之意,又道,“上来,我背你。”
苏扶卮背着曲棠下山后,曲棠在山脚下第一次见到了容貌与当初并无两样的母妃。
苏溯见到他们两人平安回来的时候,原本哭得红肿如核桃的眼睛再次滚落眼泪:“娘亲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外婆听到你今天上山摘野菜,结果遇到了山体滑坡的时候有多担心。”
让苏扶卮将自己放下的曲棠没有理会哭得就快要背过气的如意,而是眼眶泛红,带着委屈地看向一旁的女人。
“娘亲。”
林夏满在她视线望过来时,冷淡地转过身往前走,与之同行的温太医—温子淳打圆场道:“我做了一大桌子菜,正好给你压压惊,你别看你娘亲这样,其实心里很是担心你的。
“温太医。”曲棠看着这个陪伴着母妃的男人,也能猜出他们二人如今是什么关系。
曲棠本要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让大夫过来为她检查伤口的,可她一一拒绝。
她等了那么久才见到母妃一面,怎能轻言放弃,就算她爬,也要爬过去将这顿饭吃完,同时想要询问母妃,当初为什么要抛下她,还要那么对父皇,以及她的身世之谜。
这一顿饭菜,真正吃下去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温子淳见曲棠一直在低头扒饭都没有夹过菜,又见苏扶卮和她儿子给她夹进碗里的菜也没有动过,劝说道:“多吃点,你就是太瘦了。”
“谢,谢谢。”曲棠看了眼他们给她夹的菜,又抬头看了眼母妃,得到了的只是冷漠。
吃完饭后,林夏满对曲棠说了那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随我来书房一下。”
“这,就来。”曲棠听到母妃开口和她说话的时候,起身的动作过大,差点儿没有将桌子给掀了,脸上哪儿还有刚才的愁苦之色,有的只是欣喜若狂。
随着二人来到书房,林夏满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扔下你吗。”
“女儿愚钝,女儿不知。”隐约中,她一直追寻的真相正呼之欲出。
她能预感,真相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也令她瞬间坠落冰湖溺亡窒息。
接下来,曲棠听到了和当初杏于对她说的一模一样的话,话是一样的,却因为换了一个人伤害也跟着叠加。
甚至,母妃厌恶她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她的性子和父皇实在是太像了,骄纵无礼又蛮横,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