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不找个大夫来看,恐怕活不到第二日,说不定连半夜都撑不过去。
正当他急得要去禀告主子如何处理时,一根泛着幽幽寒光,带着钉子的木棍直直朝他后脑勺钉入。
等男人吃疼得瞪大着暴怒的眼珠子,伸长手臂就要顺着木条抓住顾落忱,并将他摔倒在地的瞬间。
藏在暗中的两根带钉木棍比男人先一步钉入了他脖子,大动脉。
在男人动作迟钝的一息,恐惧消退,整个人被怒意充斥的顾落忱就像发了疯一样,不断用木条往男人身上砸去。
直到温热,腥臭的血溅了他一身,男人瞪大着瞳孔轰然倒地的那一刻,他才有了一种报仇的kuai感,双手也因为第一次杀人而恐惧得抽搐。
前面害怕得捂住曲棠眼睛的李棠玥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离他们那么近的时候,整个人吓得腿都是软的。
翕动的双唇好半天才能合上,吐出含糊不清:“快…快跑………!”
闻言,他们也顾不上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与害怕,唯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今夜有着繁星,蟾月充当夜间指路人。
“我们现在要往哪里走?”背着曲棠的顾落忱担心她真的会死,嘴角都急得快要起燎了泡,却又不敢走得太快,以防会颠到她的伤口。
“往山下走,或者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我们失踪的消息肯定已经传了回去,现在要做的便是不要被那群人找到。”走在最后的池律头脑冷静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一双眼睛注视着周围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
身为队里唯二女孩子的李棠玥因为走不惯山路,短短的一段路上不知摔倒了多少次,仍是一声不吭地继续爬起来。
等她又一次跌倒后,一只干燥却不宽厚的手拉住了她,并在她的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
对此,紧咬着牙根的李棠月却选择自己站起来:“等我真的走不动了,你在背我,这样也能省点力气。”
她自问自己比不上被一群大人像扔烂泥一样摔在地上还不哭,更反过来安慰他们的曲棠,只能勉强让自己不当中间的废物。
可是等她还没站起来跑几步又一次摔倒后,一直跟在她旁边的池律再也看不下去的将她抱起。
“你要是在逞强,你的腿是不是不想要了!”他担心自己语气太凶,又放轻了一点,“你要是受伤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朋友,你不要忘了,队伍里面就只有你们两个女孩子。”
原本走在前面,用小树杈开路的苏繁星突然停下了脚步,也没由来得令其他人跟着不安了起来。
直到他蹙鼻后说了一声:“这天,好像就要下雨了,我们现在得尽快找一处躲雨的地方才行。”
他们淋雨了最多只是发个高烧,若是昏迷不醒的曲棠淋了雨,谁都说不准她是否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哪怕现在不见半点儿下雨的趋势,他们也不敢真的冒险。
毕竟谁都不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一个遂先来访。
诚如苏繁星前面说的那样,在他们刚找到一处小山洞避雨后,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那么大的雨势,也不知道搜山的人能不能在天亮之前找到他们。
或许是夜里寒气重,加上山洞里还有不少干燥的柴禾。
顾不上白雾会飘出山洞后被发现的池律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亮,于漆黑的山洞中点燃了一堆篝火,也为寒冷的躯体带来一丝暖意。
前面一直将曲棠小心护在怀里顾落忱现在才发现她伤得有多重,整张脸肿得完全看不出往日容貌,嘴边带着未干血渍,沾血发丝邋遢地糊在她的脸上。
“那些畜生!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同样不好受的李棠玥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粗鲁地擦掉,顾不上家中教导的规矩将外衫脱下盖在曲棠的身上,血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曲棠的身体后。
李棠玥竟发现她烫得像一具火炉,舌头打撸了许久才像是寻回了自己的声音:“曲,曲娇气会不会发烧了,她…她的身体好烫。”话里是藏不住的恐惧与颤意。
“我们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上,再将衣服撕成布条沾上外面的雨水给她覆在额头上降温,说不定能减轻一点。”这里年纪最大,也最先反应过来的池律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
第十九章 病根
“小,小姐她会不会有事?”正给曲棠换了一条湿布条的苏繁星抽了抽小鼻子,话里满是不安,更多的是自责。
他的话音刚落,便被顾落忱推搡着反驳:“呸呸呸,你这乌鸦嘴乱说什么诅咒人的话!像曲娇气这种祸害,就应该要活到长命百岁的才行,要不然怎么会有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九月份的挂露深夜中,顾落忱却只穿了件单薄里衣,剩下的全部脱给了曲棠盖上。
“顾小狗说得对,像曲娇气这种讨人厌的家伙肯定能活到长命百岁的,而且她前面都还没有原谅我呢。”李棠玥明明不想哭的,可这眼泪总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
“夜里凉,注意保暖。”唇瓣冷抿的池律将他的外衫披在哭得双眼红肿的李棠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