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纤白手指握住他手腕,一抬头,那双湿漉漉的杏眼对上他眸子。
贝齿轻咬朱唇,楚楚可怜。
薛奕喉结动了动,嗓音因克制而变得低哑,“早知如此。”
他说话说半截,云琅云里雾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疑惑。
手指将她鬓斑碎发捋直耳后,手指滚烫,云琅不自觉往回缩,肩膀受到一个力道,被他又按回怀里。
满怀的馨香。
薛奕探头过去,唇凑到她耳廓,缱绻道:“早知如此,软甲褪下就不换衣裳了。”
“反正马上也要脱。”他喉结上下滑动,一本正经说道。
云琅在脑子里反应片刻,随及涨红了脸。
指尖一戳一戳,揪着他衣领,以此掩盖自己的羞赫。
男子滚烫的手指滑过她脖颈,在一处停留。
虽然经历过比这亲昵的事情,但云琅此刻仍羞于面对,心快蹦到了嗓子眼。
然而,预想的举动没有到来,云琅红唇紧抿,背脊始终如根弓弦般紧绷。
许是紧张到了一定程度,云琅忽地想起一件事。
她手掌抵在薛奕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吊坠。
薛奕蹙眉,就着烛光看,发现那块玉佩成色不错,晶莹剔透,双鱼模样,小巧玲珑。
“大人,睹物思人。”云琅埋头,将玉佩系在他腰间。
只言片语,含着她所有的情愫。
薛奕摸摸玉佩,直截了当,“是块好玉,不当了赎身?”
他是商贾之子,富家子弟,从小锦衣玉食,见过的珠宝不计其数,单单看了一眼那双鱼玉佩,他便认定价值不菲,至少能卖个五六十两银子,给自己赎身绰绰有余。
可她并没有,像个宝贝似的把它珍藏在身上。
云琅摇头,“不能当。我娘说着玉是我干娘留给我的,就算再困难,也不能当的。”
“干娘?”
薛奕越发好奇她身世,一个乡下来的贫苦女子,有涵养、能识字、会做账、身上还带着一块璞玉,真真让人捉摸不透。
云琅被他牵着坐在软塌上,一五一十回忆道:“其实我没见过我干娘,也不知道她姓什么,我娘当时就提了这块玉佩是她送的。那时候我还小,干娘看着我出生,听说是见婴孩时的我可爱,便将玉佩送给我当礼物。”
“你信了?”薛奕把玩着她手指,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云琅眨眨眼睛,“我娘没理由骗我。”
眼神清澈,可见其心性。
薛奕低叹一声,将人抱到他膝间,“以后得把你看紧点,省得日后别人三言两语就把我姑娘骗走了。”
“为何?”
前一刻还在问她玉佩和干娘的事情,后一刻就扯到了另一边,云琅跟不上他思绪。
薛奕食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点点,“因为你笨呐。”
云琅每次都被薛奕嫌弃,她其实也不笨,就是有时候跟不上他说话的思绪。
她一阵失落,没有反驳,淡淡“哦”了一声。
薛奕从她冷淡的态度猜出她的不悦。
得,又不高兴了。
他知道云琅心思敏感,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话过了。
心虚地摸摸鼻子,薛奕道:“不是笨,是纯真。”
“你就没怀疑过你娘?谁家的干女儿连她干娘的面都见过?虽说干的不比亲生,但你这也太……”薛奕顿了顿,仔细寻了措辞,接着道:“关系生疏了。”
“可是我娘为何要骗我?”云琅秀眉微蹙,半仰着头对上他眸子,声音温婉,“送玉佩还要编造一个莫须有的人出来,我娘才没那闲工夫呢。”
“……”
薛奕语塞。
有道理,他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不过,他为何要揪着一块玉佩不放?耽误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