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泪,仿佛永远也流不干一样。
云琅摇摇头,葱白纤指拨开薛奕手臂,没了桎梏,她翻了个身,丰盈落进男子胸膛。
粉嘟嘟的脸颊,唇瓣微肿,仰着头看他。
薛奕以为她还没泄气,拍了拍她背脊,“不行,那事情频频发生,对你身子不好。”
云琅哪想的是这个,脸上不由一红。
“我不想。”云琅梗着脖子,瓮声瓮气把头埋起来。
“大人,你以后叫我小名吧,月月。月亮的月。”云琅抱住薛奕腰肢,侧头枕在他臂弯下,眼里还是如一滩死水般平静。
薛奕挪了话题,反手扣住她手腕,五根指头滑进她指缝,和她手掌紧紧交握。
“月月?为什么取这名?”薛奕问道。
双手合十,渐渐向下。
云琅倏地感觉摇摇欲坠,缓了下心绪,平静回道:“许是出生在晚上,一抬头就看见月亮,故而叫月月。”
“好,以后就叫你月月。”薛奕顿了一下,纠正道:“小名只能我一个人叫。”
云琅没说什么,她好像以为只要没有人叫她“云琅”这个名字,就能忘掉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时光是否是能让人淡忘。
她不知道。
低头吻了吻她发丝,薛奕道:“要起来吗?”
云琅摇头不语,翻身背对着他,提了提被子又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那行,便好好在屋子里休息,别多想。”薛奕顾及云琅情绪,没有强拉人起来。
薛奕给她掖被角,穿好衣裳去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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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川被绑住手脚随意扔在柴堆边。
门扉打开,孙川看见进来的男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手脚被绑住动弹不得,他就借力往上蹭了蹭,背靠柴堆把身子往上提了提。
“薛将军,我瞧着你挺关心云琅的,这就是将军的待客之道?”孙川嘴脸变了,“我是云琅他老子,以后嘛就是一家人。”
一夜时间,孙川想清楚了,这一趟阆都不能白来,总得捞些好处回去。
薛奕站的位置刚好挡住照进柴房来的光线,脚下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
“老子?你算哪门子老子。”薛奕目光并不和善,俯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钳住孙川下巴,周身散发着怒气,却还在极力隐忍着。
孙川梗着脖子,涨红了脸,“老子养了她养到二十岁,你算哪根葱,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孙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手!”
“老子就要管!”薛奕得知云琅所遭遇过的一切后便对她这个继父深恶痛绝,一丝好脸色都不愿给,“姓孙的,你既将人卖了,从此以后云琅跟你再无瓜葛!”
薛奕冷目,“昨日你说的老子暂且不追究,老子可以放你走,但你滚出阆都,休要再出现她眼前。”
孙川眼珠转了一圈,狮子大开口,“给我一百两。”
口气不小。
薛奕嗤笑一声,指尖上的力道不由加大,孙川痛得“嗤啦”直叫。
“五十两,爱要不要。”薛奕起身,整理了下弄皱的衣衫,“阆都的牢饭比洪河好上不少,可以去试试。”
言外之意,收了钱赶紧滚蛋,否则报官吃牢饭。
他不想同这样的人多费口舌,泼皮无赖他见了无数,其大多是为了钱财,若是真要去坐牢,他们跑得比谁都要快。
思虑片刻,孙川勉强点头,“要要要。”
有总比没有强。
“钱拿了,若是再让我在阆都看见你,不单单是吃牢饭这般简单。”薛奕理了理宽大的袖口,唇瓣翕动,“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打仗的,别的不擅长,舞刀弄枪还是有一套的,这失手杀个窃听军中情报的探子小菜一碟。”
闻言,孙川脸色一白,不敢再造次。
他是个怂人,最擅长的就是见好就收。
薛奕从账房里拿了五十两银票,让李四趁早把孙川赶出城去。
权当是拿钱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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