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触碰到她手时,薛奕明显能感受到她手背上的骨头。
近段时间,她吃得少,睡不安稳,整个人瘦了很多,薛奕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可又能怎么办呢,她这次是伤到了心,整日过得如同提线木偶一样。
紧了紧握住的手,薛奕又一次装作没事人一样,强扯了个笑容在嘴边。
他笑着指了指笼中,“两只小兔子,刚满月。以后这两只小兔子就交给你养了,那只通体雪白的幼兔叫雪花,毛色有黑点的这只叫乌梅。雪花病恹恹的,一个月后我要看到它生龙活虎。”
言外之意,得多多上心哦。
薛奕打开竹笼,把雪花抱了出来,塞到云琅怀里,她不得不接住。
手臂上多了只兔子,云琅乌睫扑簌,一时间不知所措。
雪花懒洋洋地趴在她臂弯,耳朵耷拉着,无精打采,换做是其他兔子早就四足不停踢动挣扎着要蹦出去。
云琅摸摸毛茸茸的一团,雪花瘦瘦的,看上去像是生病了一样。
自此,云琅每日便多了一项活做——照料两只小兔子。
其实她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譬如小猫、幼狗、兔子。
她拿了干草去喂,乌梅是个活泛的主儿,老远看见她手里拿着干草,小小脑袋一早就伸了出来,嗷嗷待哺;雪花则截然相反,云琅把干草凑到它跟前,它脑袋趴在前脚上垫着,动也不动。
“你说说你,不吃饭怎么行。”云琅无奈,抱了雪花出来,坐在软塌上,将它放在自己膝盖上。
雪花白乎乎的兔爪在她青绿色的裙子上蹭了蹭,似乎是在抗议。
干草剪成一小段一小段,云琅抓了些在手上。她把掌心摊开在雪花面前,往它嘴边送了送。
干草戳到雪花,似乎是弄得它不舒服,它脑袋往一边挪了挪,后面不知是不是闻到了干草的味道,又扭过头来,小口小口吃着干草。
雪花吃完她手上的干草,又垂着脑袋过来舔她手掌,云琅掌心湿濡,全是被雪花舔的。
云琅眉间染了温柔,像是春天里和煦的阳光,她另一只手摸了摸雪花软乎乎的脖子,“我知道了,雪花是要人喂才会乖乖吃饭,那日后我就这样喂你。”
“你看你这么瘦,要多吃些才能长得跟乌梅一样胖乎乎圆滚滚。”
说着她手指挠了挠它长长的耳朵,雪花抬头看她一眼,身子往她怀着蹭了去。
兔子懒洋洋趴在女子身上,她展眉笑了笑,如一弯月牙。
薛奕站在屏风后面,将这画面尽收眼底,云琅露出久违的笑容,想来岳子秋的法子还是管用的。
没有上前打扰,薛奕远远看了一眼,也算是心里踏实了。
他转身出了屋子,开始心无旁骛忙活军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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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一心扑在照顾雪花和乌梅身上,两只小兔子总归是不能整日待在竹笼里,是以她到院子里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乌梅背后有两块小黑点,四只小短腿毛茸茸的,每次在树荫下的草丛中蹦来蹦去都欢喜得不得了,尤其是看见飞来飞去的蝴蝶,恨不得跳起来抓一只。雪花倒不像刚买来懒洋洋的不动弹,它喜欢趴在草丛上玩弄一根根青草。乌梅有时会蹦跳的到雪花身旁,用脑袋或者两只前足在它身上拨弄,雪花支起脑袋,懒懒看一眼,蹦跳着挪去了别处。
雪花很喜欢被云抱着,有时候乌梅闹得狠了,雪花就跳到云琅足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衣角,似乎是在跟云琅撒娇,让她抱起它。
云琅掌心托起雪花,蹲下身下对乌梅道:“不准再闹雪花了哈,不然晚上扣你一半干草。”
乌梅像是听懂了云琅的话,前足在她脚边抓了抓,似在抗议。
云琅现在很少会想起孙川说过的话,夜里睡觉也变得踏实不少。
日子平稳,好像一切都又回到了从前。
拉赫
这日,薛奕深夜归来,换了寝衣来到云琅房间。
算起来,两人有十天没有同房了。
他最近早出晚归,似乎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脸上憔悴不堪,丝毫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
“月月,”薛奕从背后抱住在铜镜前梳头的云琅,低哑的声音满是疲倦,“别动,让我抱抱,就一会儿。”
云琅眼皮轻轻颤动,竟想不到一向强硬的薛奕会对她软下态度,她一时失神,任由男子双臂环住她身子。
屋外蟋蟀叫个不停,蛙声似乎不甘示弱,一阵接着一阵,夏夜的风吹去燥热,清凉舒畅。
夏天穿的单薄,云琅准备要歇下薛奕就来了,因此她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纱衣,背脊抵在男子紧实的胸膛,她清楚地感受到男子身上的温度。
云琅肩膀一沉,薛奕下颌正放在她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