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奕:“无事。随口问问问。娘,天色不早了,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了,您早些歇息,孩儿改日再来看您。”
宋念兰点头,嘱托道:“回府的路上小心。”
直到薛奕出去后,宋念兰才长长舒了口气,整个身子瘫软在塌边,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送走薛奕出院子,陈嬷嬷进屋关门,急急往塌边走去,“大娘子,怎么样?可问出什么来了?”
宋念兰神情恍惚,伸出手臂,陈嬷嬷搭了把手扶她起身坐直。
她捏了捏眉心,焦虑不安,“奕哥不知道。”
陈嬷嬷惊讶,“当真不知道?那这玉佩从何而来?”
宋念兰转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借此来缓解内心的焦灼,“我心里矛盾得很,一方面希望奕哥找不到这玉佩主人,另一方面又迫切地想着知道月月现在何处,想去看一眼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陈嬷嬷:“大娘子,顺其自然吧,咱们得想一想接下来的对策,若是让家主知道了这事,二房势必会借此打压大娘子。”
宋念兰闭目,指腹抵在额角,“此事不急,不必自乱阵脚,改日我去奕哥府上再问问。”
“替我宽衣,准备歇下了,这一晚上心情起起伏伏。”
屋外,一抹影子闪过,在漆黑的夜色中谁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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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院子。
薛晟和丁妙姝夫妻俩刚送走方萍儿,还未歇下。
“如何?探听到了何事?”薛晟双脚踏在地上,手肘撑于膝间,下巴微沉盯着屋中的丫鬟。
芳润立在桌边,将自己在外面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起初二少爷在大娘子屋中,陈嬷嬷在外守着,我不敢靠近,待二少爷走后我才在屋外探听到大娘子和陈嬷嬷的话。我听得迷迷糊糊,两人提到什么玉佩主人,大娘子还说改日要去二少爷府上。我瞧着大娘子挺看重二少爷那块玉佩。”
“很好,以后若有此类消息再来汇报,少不了你的好处。”
丁妙姝取下头上的一根金钗,随手扔在地上,芳润弯腰拾起,“芳润明白,定当为大少爷、大少夫人竭力。”
薛晟“嗯”了一声,顺带多看了她一眼。
丁妙姝还不知道丈夫的德行?察觉到他目光,瞥了那丫鬟一眼,不悦道:“好了好了,下去吧。”
芳润退下,丁妙姝绕到薛晟身后,双手环住他脖颈,整个人从背后抱住丈夫,指尖探到他衣领,媚道:“相公,天色不早了。”
薛晟躲开,挪开她手,丝毫情面都不留给她,音调大了些,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歇下?扳倒薛奕再次一举,好不容易事情有了眉目,你成日就知道睡觉,果然是妇人之仁。”
“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待会。”薛晟撇开丁妙姝,起身出了屋子。
丁妙姝气得直跺脚,之前薛晟多瞧了几眼院子里模样可人的姑娘,她知道后统统把她们赶走了,夫妻两人吵吵闹闹,感情一直不好,后因为她偷偷打压云琅被薛晟知道,夫妻两人的感情便大不如前,有段时间都是各睡各的。
几个月前,丁氏生意大不如前,丁妙姝真怕有朝一日薛晟一气之下将她休了赶出薛家,届时她便这么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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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薛奕抱着云琅入睡,女子的丰盈被他掩在手臂下,大掌似有似无擦过。
薛奕想着今晚他母亲的异常,心里始终没有答案,迟迟不能入睡。
若那玉佩他母亲认识,说不定就是她当年送给云琅的,那他和云琅起岂不就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干兄妹。
亲上加亲也算是美事一桩。
可是一切不想他设想的那般,他母亲称没见过这玉佩,也不认识云琅的娘亲霜华。
若是没见过玉佩,如何解释她眼中的慌张和掩藏住了一丝小喜悦?
薛奕思来想去,有了一个结论:有人在撒谎!撒谎者定在掩盖某件事!
月光透过窗户,穿过纱帐,云琅盯着横在她胸前的手臂,道:“大人,有心事?说出来我为大人分忧。”
她肩上一沉,薛奕下巴落下,道:“月月,你见过你干娘吗?伯母就没提过一两句?”
云琅诧异,“大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我娘从未跟我提过干娘的事情,我只知道那玉佩是她送的。”
薛奕沉眸,唇瓣落在她秀发上,“无事,今日戴着玉佩,想起来便来问问。”
“原是这样。”
“若是哪日我寻到了你干娘,你高兴吗?”
云琅沉默一阵,情绪低落,“我连我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知道干娘又有何用?”
怀里的女子缩了缩身子,薛奕虽看不到她面容,却能感受她身子有一瞬的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