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我看是这人满口胡诌的话!若是邪气,怎偏只有老爷昏迷不醒?我与老爷同床,我怎无事?这法子一听就不可靠,正常大夫看病救人哪有饮血一说?”宋念兰望向管事的,厉声道:“将这骗子赶出薛府。”
“不准走!”方萍儿音调拔高几分,两人第一次在台面上动了怒气。
“不过是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难道大娘子不想要老爷醒过来?还是说大娘子在隐瞒什么?方才大夫在说偏方时大娘子可没这般激动,也没反驳,反而是在大夫说了饮至亲之血才如此阻挠。莫不是奕哥不是老爷的骨肉?”
方萍儿步步紧逼,宋念兰被搅得心绪不宁,胸脯起起伏伏,瞪大了眼睛吼道:“满嘴胡话!”
方萍儿钳住宋念兰手腕,用力一握,发狠了问:“好,我在胡说,那大娘子为何不让奕哥来?说清楚!”
陈嬷嬷推开方萍儿,“方氏,大胆!你个妾室竟然这般对大娘子!”
方萍儿怒火中烧,“来人,去将军府把奕哥寻来!”
宋念兰喝道:“我看谁敢!”
屋子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地,一直躺在床上的薛庸泽睁开眼睛,一掌打在宋念兰脸上。
“啪”的一声,响彻屋子,谁也不敢说话。
宋念兰被打懵了,头上的发髻松松垮垮,珠钗掉了一支下来。
薛庸泽勃然大怒,胸腹起伏不定,指着惊魂未定的宋念兰,厉声呵斥道:“你我夫妻二十八载,我从未怀疑过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来人,去把薛奕叫回来,准备滴血认亲!”
薛庸泽洪亮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打破这一室安静。
第64章 身世
薛庸泽明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三位大夫把脉后皆无从下手,为何一转眼生龙活虎呢?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
薛晟托人去洪河打听消息,却查不到任何一条关于二十一年前的消息,二房一行人合计一番,铤而走险,便走了一步险棋。
他们都在苦苦找证据,证明薛奕并非薛家血脉,但是证据恐怕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既然如此,他们又何不换个法子,让宋大娘子心虚承认。
“最好是在老爷面前说出来,如此一来便不会有闲言碎语说是我们诬陷。”方萍儿道。
丁妙姝在房间里踱步,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良久后她眸色一亮,喜道:“我有一计,让公爹装病,借机逼急宋大娘子,而后自然嘴瓢把真相道出来。”
丁妙姝看了眼丈夫,道:“不过晟哥你扯个借口离开阆都,如此公爹的骨头血脉便只有奕哥一人,但凡大娘子有一丝犹豫,我们这一步险棋便走对了!”
三人商量好后,连夜去书房找到薛庸泽。
薛庸泽直呼荒谬,儿子养了二十一年,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家主不觉得奇怪吗?当年宋大娘子挺着大肚子去寺庙祈福,临近产期去寺庙祈福?祈福,好巧不巧,在路上马车怀了,颠簸了一路在山坡的一间破房子里诞下奕哥。那日随行的仆人在一年内被陈嬷嬷以各种理由逐一遣散,老爷当真没有疑心?当年妾身提过一次,可家主对妾身的话一字不信,如今奕哥长大,脾气跟咱薛家谁也不像。模样呢?老爷您觉得奕哥跟您有何处相似?一处也没有。”
方萍儿一字一句,字字戳中薛庸泽的心。
薛庸泽神色微缓,心里的那杆秤,开始渐渐动摇。
虽然心中坚信宋念兰不会作出欺骗他的事情,但薛庸泽却忍不住怀疑。
人心就是这样。
他装病,找来了大夫陪着做戏。
他的好发妻。
犹豫了!
制止了!
他信错了人!
管事的先去将军府找人,没找到,又转道去了军营,却被告知薛奕一个时辰前随裴殿帅回了殿帅府。
===
话说今日云琅应苏婉婉邀去了殿帅府,起先是在水榭亭台跟苏婉婉闲聊,聊着聊着门房进来通报,说屋外来了一位年纪大的妇人,执意要见苏婉婉。
苏婉婉一阵疑惑,松了口,“去将人带进院子来。”
云琅起身道别,“干娘既然有事,那我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