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老子明明从来不会想女人的,出征西境那次,好几日夜里想起你,竟还出奇地想要早点回阆都,这次也是。你说说你,是不是给老子下蛊了。
譬如今晚的庆功宴,诸位将士围坐在篝火盘旁谈天说地,老子竟然走神了!透过篝火,仿佛看到了你。
你说这不是下蛊是什么?
老子因此还被几位手下调侃一番。
老子堂堂将军,何时受过这气。
这份委屈,待归来后,你势必是要还我的。
前几天我在林间见到两只野兔,双兔傍地走,欢脱活泛。乌梅和雪花,老子舔着脸从裴允手上抢过来的。这份情,你确乎要念着,待日后成婚,慢慢还罢。
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一提笔,竟不知要从何说起,又从何止住。
罢了罢了,便就写到此处。
更多的话,留着在你耳边说。
嫁衣绣好没有?做多一月半我就回来。
乖乖在府中等我,我的将军夫人。
一口气读完裴决的信,云琅耳根逐渐泛热。
在旁若无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说些让人面红心跳的话。
“四小姐,裴将军信上写了什么,可是说想四小姐了?四小姐脸都红了。”惠竹将云琅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细细数了数,四小姐从拿到信到读完信,统共笑了五次。
云琅下意识摸摸面颊,有这般明显?
云琅敛了神色,把信折好装回信封,小心翼翼收起来,“大人打了胜仗,收复一城。”
惠竹一直跟在宋念兰身边伺候,早就见识过了裴决的胆识,“裴将军素来如此,天生就是行军打仗的料。很久以前裴将军说要去参军时,家主还曾极力反对呢。”
云琅来了兴致,想多听听关于裴决年少的事情,“惠竹,你在薛府待的时间长,多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吧。”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惠竹点头,“那我就同四小姐讲讲裴将军的旧事。四小姐应是知道裴将军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
云琅眉心微跳。
若是在刚认识裴决时有人同她说这话,她倒是深信不疑。
裴决哪是清心寡欲,分明跟只饿狼毫无差别,甚至比饿狼还饿狼。
可怕!
惠竹道:“裴将军去了军营,有次回来过年,西街茶庄庄主的小女儿到了适婚的年纪,就托媒婆来说亲。大娘子瞧过那姑娘,觉得跟裴将军般配,便把裴将军骗去见了那姑娘,结果裴将军去了以他不喜欢喝茶的理由拒绝了那姑娘。”
咦,好拙劣的理由。
云琅捏了捏眉心,她在裴决身边待久了,清楚地知道他喜欢喝哪类茶,不喜欢喝哪类茶。
惠竹道:“不过,裴将军对四小姐好,我一个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河面上积了一冬的冰化了一样,满目春风。”
云琅浅浅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你快别打趣我了。”
不同她说了,云琅起身,把书信收到匣子里放好。
她推开窗户,只见乌梅和雪花在院子里跳来跳去。
换了个地方,两个小家伙也不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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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薛庸泽有位老友传信来,邀他携妻子前去游玩。
薛庸泽想着和那位老友许久未见,又在信中听说他家的小孙子刚出生,便更想去看看了。
和宋念兰商议一番,两人三日后便乘马车去了那位老友家。
这一去,少说也要半月。
宋念兰本想带着云琅一起去,云琅要绣嫁衣,便留在了阆都。
留女儿一人在薛府,宋念兰终究是不放心的,二房的人能不欺负她宝贝女儿?
故而她把陈嬷嬷留在了云琅身边。
云琅不想绣嫁衣的时候,就出去找盛如霜聊天说话,偶尔也会去殿帅府,裴韫素倒是时不时来找她玩。
“云琅姐姐,这嫁衣好漂亮,嫁给我大哥那日,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裴韫素看见那绣了一半的红嫁衣,翻来翻去看了好久,对云琅的手法连连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