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杀敌,恣意快哉。
这生意,若是和官场利益挂钩,大多不得善终。
偏薛晟削尖了脑袋想要往里钻。
打薛晟撺掇老爹薛庸泽将全部产业从洪河迁到阆都开始,薛奕就同他说过其中利害。
薛晟不听,后来薛家举家来了阆都。
想攀着他官场上一层关系,让薛氏做大做强。
薛晟被拒绝,拿着他的伞,灰头土脸出了将军府。
“他算个什么东西!当了几年将军就六亲不认!”
回到薛府,薛晟怒火中烧,砸了好几套瓷杯,“若是没有薛家将他养大,他能当上将军?!”
“现在不过是想借他这边结交些达官贵人,积攒人脉,让薛氏在阆都有一席之地。他端着个架子,冷嘲热讽,孤傲地不行。白眼狼!”
丁妙姝顺了顺丈夫背脊,“我早就跟你说了,他那人张狂,要想让他帮忙,简直是痴人说梦。亏得还是一家人,这点小忙都不愿帮,要我说就该挫挫他的锐气,五品将军,神气个什么,上面还有四品、三品的官儿压着。”
丁妙姝这话倒是提醒薛晟了,他脸上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些。
是啊,不过是个五品下的官儿。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面还有很多人呢。
慢慢斟了一杯茶,薛晟眼睛里藏了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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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送走薛晟,薛奕没有先去柴房,反而院子里晃了一圈。
没人。
她不在。
“大人在找谁?”李四眼尖,察觉出薛奕一丝异样的情绪,问道。
薛奕直道:“你去柴房外守着,我等下就来。”
李四奉命离去。
穿过垂花门,薛奕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将军府,最后在角落的桂花树下寻到的人。
云琅立在那儿,呆呆注视着眼前深绿的桂花树叶。
死一般寂静。
薛奕抬脚走了过去,女子似乎没有听见脚步声一样,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
拧了拧眉心,薛奕启唇,“还要站到何时?回去干活。”
云琅回头,眼底一抹惊异。
眼眶还红着,微翘的乌睫粘着泪水。
“大人,我没偷东西。”
声音染了哭腔,细小微弱。
薛奕侧靠在桂花树上,双手环胸,声音略冷,“那你说说,枕头下的钱财从何而来。”
他谅云琅也不敢,这只小白兔又蠢又笨,摆明了是被周鸿陷害。
但,他就是想看她委屈辩解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周管家认了我当义女,五十两银票和玉钗是他送的见面礼。”云琅揪着衣角,忐忑不安,她不确定薛奕是否会信她的一面之词,“是我太笨了,轻易轻信他人。”
她就是在这棵桂花树下认了周鸿为义父。
太可笑了。
薛奕展眉一笑,漫不经心道:“你也知道自己笨啊。”
“五十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目,打算怎么花?”他又问。
云琅抬眼,偷偷瞥了一眼男子,支支吾吾道:“攒着,赎身。”
又是一笑,薛奕咬牙道:“好、的、很!”
“知道老子买你回来花了多少?”
云琅:“一百两。”
那日薛奕给了周鸿一百两让他去学薛家将她的卖身契拿来,原本五十两银子的她,摇身一变成了一百两。
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