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令其澧州巡抚彻底清查,巡抚带人入其端王府,从端王爷书房搜出的数封密信,其上罪名确凿,当即便要拿下端王,并把王府内的众人,一并拿下收押。
端王见之,脸色大变,怒斥巡抚,“你等不怀好意,网织些莫须有的罪名,就想拿下本王,本王岂能受你们诬陷。”
“平白无故构陷本王,挖好圈套诱使本王跳入,本王要入京,面见陛下。”
澧州巡抚听此,仰头大笑,说道:“端王勾结朝中重臣,结党营私,妄图谋反,证据确凿,是为犯上作乱之逆党,陛下有旨,褫夺其逆党王爵封号。”
“端王爷,你以为你还是澧州的王爵?来人,给我把逆党一众拿下。”巡抚对着端王爷李仲奎奚落道,随之朝着身后的人示意。
闻言,端王李仲奎勃然大怒,指着巡抚说道:“你敢。”
“陛下密旨中可是提到了,若你抗旨不尊,便可当众斩杀,微臣为何会不敢,端王殿下,不,现在该称你为,逆贼李仲奎。”澧州巡抚刘椠唇边勾起一丝笑意,踱步走到端王的身侧,凑到他的耳边,这般说道。
待巡抚刘椠说完,端王听后,身子一震,面上一副余惊未定的样子,眸中泛着难以置信,“当众斩杀,皇兄这是何故,他为何会不信我。”
这声喃语,泯散在风中。
他没有丝毫挣扎,任由巡抚刘椠指使下属,把他拿下了。
等到巡抚遣着下面的人,把内宅里的蕴之和霁之压来,端王见到后,面上的失魂落魄转而变为了惊怒,大骂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何动府上的女眷与稚子。”
“逆贼李仲奎生出谋反之心,此为大逆谋道之罪,陛下念及手足之情,下令将其关押,府上亲眷,一同入狱,听后发落。”巡抚一说完,刚想压着这府上的一众逆党离开之时。
便见端王骤然疯癫了起来,用力挣开了压着他的那几个人,可脸上的神情半点不见方才的癫狂,反而是异常的平静,朝着蕴之和霁之那处走去。
那面上的从容不迫,深深刺痛了巡抚刘椠的心,他仿若想到了什么,面上青筋暴起,冲着端王的方向喊道:“逆贼抗旨不尊,妄图逃脱,来人给我捆上,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听到此言后,那被端王挣脱的几人,纷纷拔刀,把端王围住,其中一人冲到端王面前,想把他拿下,不料被端王一脚踢开,而后捂着胸前,倚在地上起不来,其他众人见之,忌惮的很,不敢上前。
巡抚怒道:“还在给我等什么,给我拿下。”
那些侍卫听到这声怒吼,不敢不上前,一个个拿着刀往前冲,可尽数都还有着犹豫,那刀拿在手上,半点不敢往端王身上砍。可有一人往巡抚那处看了一眼,随后眸中骤然滑过一丝阴狠,大叫一声,猛地冲上前去,在端王的背后砍了一刀。
其他人见之,也不再畏畏缩缩,纷纷执着刀,想往端王身上砍去。
蕴之和霁之看着这一幕,异口同声喊道:“父王,小心。”
端王没加理会,依旧朝着二人走去,仿佛自己不在险境之下,他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眸中尽红,凄声说道:“我乃澧州端王,景帝之子,文帝之手足,如今遭人诬告,平反无路,既不能尽如人意,又岂能为之求生,受其小人所辱。”
话音一落,那些侍卫手上的刀,如数落在他的身上,最为致命的还是,背后一人徐徐持着刀,靠近端王,蓦地往他身上一捅。
蕴之见到从父王腹部那处,乍然戳出的尖刀,那刀尖上带着刺目的鲜血,随之,不见停歇得往前而来,她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
“父王——”
她绝望得朝着父王唤道,可父王在她面前慢慢消失,眸中最后见到的,是父王唇角那慢慢勾起的笑意,随之身边的其他人也慢慢消散,她骤然睁开了眼,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额间的汗不时的滑落,双手撑在一侧。
“父王,女儿不孝,我竟然忘记你是如何去了的,那害死你的一干众人,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阿瑜双眼发红,直直的盯着虚空,暗念道。
前世,她被压入牢狱之后,因情绪激动,诱发了一次高热,便忘记了那令她万分悲痛的一幕,随之竟相信了阿弟所言的,父王在牢中患上重病,不等陛下发落,便薨了,阿弟那时同她说起时,眸中含着泪水,面上的隐忍她纵然是见到了,可在悲痛欲绝下,也没顾着多想。
“醒了?”
陆子良在外间听到声响,往里头走来,便见着阿瑜坐在床榻上,佝着腰伏在自己的膝上,他轻言说道。
阿瑜转头看过去,见到是自己熟悉的人,不由得一愣,随后想起自己在京都郊外倒下去之前,见着的那个身影,才恍然了过来。
方才在外间,陆子良好似听到床榻上的人,唤了一身父王,这下,不用他再多问,便也知,眼前的这人,定是他的蕴之妹妹,在江南的那一次,见到的人,也定然是她。
蕴之妹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绝对不会认错,况且,如今的蕴之妹妹与在澧州的时候,并无不同。
“嗯,我这是在何处?”阿瑜回过神来后,见着陆子良从一旁端着一碗药递给她,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眼前的这些,她不甚相熟,她转头朝着陆子良问道。
闻悉,他顿了顿,面上浮现笑意,和声细语说道:“这处是我的居所,千步廊南北镇抚司所在。”
“南北镇抚司,锦衣卫办公之地。”阿瑜皱眉,低语了一声。
“蕴之,你怎么会在郊外那处,还被短尾蝮蛇咬了一口,若不是我……”
“罢了,你无事便好,蕴之,我寻了你许久,昔日在江南,你为何故作不识得我。”陆子良默了一瞬,随之复而问道,面上尽是伤心之色,他实在是想不通,在澧州,他与蕴之那般要好,为何她在他面前,对他隐瞒着,言道自己不是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