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烬听完哼笑了一声:“参我的折子还少吗?我只怕他们参的不够多!”
管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只得退了出去。
薛烬在他离开之后才看向江霜寒:“你方才想要说什么?”他注意到江霜寒方才片刻眼中的波动。
江霜寒不提防他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欲言又止,这会儿被他特地问出来,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卿卿想说,将军没必要做成这样,这令传过去之后,马家定然对将军生怨。”
“我知道。”薛烬无所谓道,他盯着江霜寒的脸,又问,“这就是你在广玉楼时想要我饶了他的原因?”
江霜寒不知道他怎么又扯到了在广玉楼的事情,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单是为了你,你放宽心。”薛烬随口安慰道,他心中那种莫名的郁闷又多了几分,只是想不出来那种憋屈是从哪儿来的,分明现在是他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想不明白,薛烬索性不想了,看着江霜寒那张越来越善解人意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如之前满意。
管家在经过前厅看到还在候着的池山的时候,同他说了大将军一会儿便来的消息之后,又叹了一口气:“池公子暂等一会儿,老奴还要出去办事。”
“办事儿?看你这忧愁的模样,怎么了?该不会是为了梨园里发生的事吧?”池山虽这会儿来了,却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实在是从前薛烬做的混账事太多了点儿,没人能将他怎么样,也没人管得住他。
管家摇头:“倒也不全是,大人让老奴去太仆府上传令,让今日那个不长眼惹了大人的人半年不得出门。”
池山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随即又笑:“那他这是太不长眼了,正触了薛烬的霉头。”
“谁说不是呢。”
管家出去后没多久,薛烬便来了,身上沾着方才在江霜寒院子里留的酒气。
池山手上正提了两坛酒,看到他的时候笑了一声:“看来我是白准备了。”
“怎么会。”薛烬笑了一声,坐在他身旁,接过了一坛酒。
池山留着另外一坛在自己手里:“今天怎么回事儿啊?方才冯管家可是小心翼翼地在我跟前透露了你今天做的糊涂事儿。”
薛烬大概能想到冯管家是如何“不经意”地将自己说的话都说了出去的,他笑了一声:“就是他说的那样。”
“为什么啊?咱们大将军这脾气不是都好了这么一阵子了?怎么会特意去找人广玉楼的不痛快。”
薛烬眉毛皱了一下:“他活该!”
池山来之前已经听到了在广玉楼的事情,知道大概是因为那人碰了江霜寒,至于到底如何碰的,外头传的版本不同,但他拼拼凑凑的也知道了真相。
“他吓到了霜降。”薛烬听江霜寒唱曲儿多了,下意识就叫出来这个名儿,看见池山呆愣的表情又多解释了一句,“就是卿卿。”
池山是挺哑然的,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而是因为薛烬话里的“吓”字,据他打听来的消息,那人可是碰都没碰到江霜寒,还被她拿着刀子将手掌刺了个对穿,恐怕以后那人的手都废了。
这是被吓到了?
薛烬想到方才在房间时候江霜寒眼中无措彷徨的目光,方才喝的酒也泛起了燥意,他只是让那个人半年不准出门,已经算是便宜他的了。
池山挺无语的,他以为是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错了,又多嘴问了一句:“怎么吓着了?”
“他想用他那猪蹄子碰卿卿。”薛烬冷着脸道。
行吧,他真是恨不得抽死自己这张多话的嘴。
池山原本来这一趟还打算敬江霜寒一杯酒来着,想夸她干得漂亮,现在看薛烬这副样子,还是算了吧。
“你今日这么一折腾,只怕旁人心里不服。”池山还是认真道,要只是在外头闹事伤了人倒也还好,可伤人的只是大将军府没有名分的一个戏子,薛烬护着也就罢了,还直接下令大人府上去了,这可不就是骑在人头上不给人脸吗?
“那便由得他去告状。”薛烬往椅背上一靠,懒散道,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儿。
池山原本便是有一分担心,这会儿也没了,他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哎!我可太羡慕你了,我若是能跟你一样似的撒野还没人敢管可太快活了,到时候看我爹还说我什么?”
薛烬抬眼朝池山那边看:“你在这儿拐弯抹角骂我呢?”
“不是,我就是嘴上爽一爽,也就今天出门我爹他不会骂我,搁在往日,我连大门都出不了,憋屈啊!”池山说着,也往椅背上一靠,伸了个拦腰。
薛烬将他的话从头到尾听了个全,没当一回事儿,抬起酒坛往喉咙灌,喝够了才道:“这自由你可别羡慕,不好受。”说着,声音低了点儿,“憋屈。”
池山笑了一声:“是憋屈,没人敢动活着没意思。”
薛烬将他的打趣听见了耳里,也笑,比池山痛快。
管家得了薛烬的令,倒没真的自己去太仆府上,只寻了府上传消息的下人带着大将军的口信去太仆府。只盼着太仆懂点事,这事要是不往外传的话,也就是王家自己私底下的一道令。
不过这位王大人显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