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在营帐里面视他若无物的女子的眼神,希望她没有别的企图,否则,不过是多添了一条命。
“说起来,你多久没有见卿……”池山话说了一半,后半句话生生被薛烬的目光给逼退了。
池山见他身边突然多了个这么相像的人,还以为至少是能想开一点儿了,不再执着于那份妄念了,谁想到,还是这提不得的样子。
他莫名就心下痒痒,想要再刺他一下:“上次相见得是两年前了吧?她进了宫,再想出来就难了。”
这样说着,池山心下也有些叹惋,他们这些打小一起玩儿的,前几年还以为能一直那般。谁曾想,宫门是一道墙,北地又是一道,戎狄未灭,何来安宁?
薛烬没说话,但目光明显暗了些,显然是想到了记忆中那个温柔大方的女子。
其实他们不是两年没见,上一次相见,是在去年的宫宴上。
薛烬嫌宴会上人声嘈杂,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说是去外头转一转,这一转,就转到了赵扶卿宫门外那条道上,她是前脚刚说自己不胜酒力回来的。
两人相遇,薛烬还没说话,便见她先红了眼眶,低声叫他:“阿烬。”
他想,她那般大度温柔,在皇宫之中定然受了不少苦。否则她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落下眼泪。
薛烬下意识伸手走近她,想要像从前那样安慰她,问她在宫中可受了什么委屈,可她却连退了几步。那几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画得清晰。
他弯身行了个方才在大殿之上都没有行的礼:“是臣唐突了。”
眼前的娘娘,从前的姑娘没应声,她已然转身回了宫。
像是对他从未言明的感情的一个答复。
池山看到薛烬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和薛烬相反,明明是一同长大,他对赵扶卿倒没有薛烬那么深的感情,在他看来,赵扶卿不过是京中众多规矩的世家小姐当中的一个,大方温婉,行事规矩,好是挺好的,只是看多了就觉没什么意思。
相比较来说,他还是对刚才营帐中那个冷艳的女子印象更深一点。
这两人虽然容貌有五分相似,但莫名的两人给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放在赵扶卿脸上的清秀不出错的容貌,变成了那个卿卿,就美得惊心动魄了起来。
要是没有薛烬在,恐怕就是他自己见了也要忍不住动心,池山忍不住在心里唏嘘。薛烬这人长得不错,就是眼光不太行。
池山正在心里跑马,便被薛烬的话拉回了现实:“以后别这么瞎闯了,省得吓到她。”薛烬慵懒地垂眸,看不清神色的脸上透着冷峻,语气是听得出来的认真,目光往营帐那边看了一圈。
池山脑海里又浮现方才的女子的影子,那霜雪一样的眼睛,又想到赵扶卿,浑浑噩噩地就应了一声,还想要再说句什么。
好在薛烬没有再给池山瞎扯的机会,他给池山扔了句“滚蛋”就回了主帐。
江霜寒待在主帐无事,看到书桌上放了几本书便拿起来翻看,原以为也会是一些兵法阵法之类的东西,谁想到,这上面竟是些前朝趣事,江霜寒从前看过话折子,也看过前朝史书,却不曾看过这两者结合起来的本子,一时便看了下去。
薛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桌前翻书,他这里没有什么兵书他知道,那她能翻到的就只有那几本书。
他大跨步上前从她手中夺过那本书,语气暴怒:“乱碰什么?碰脏了你赔得了吗?”
任一个跟薛烬熟悉一些的人都知道,这本书是他的宝贝,旁人别说是看了,碰都碰不得,连他自己翻起来都唯恐将书页碰旧了。
只因这书是他心心念念的赵扶卿送的,他还记得当时赵扶卿的眼里含笑:“知道你不喜欢看那些兵书,但是你要去了北地,定然也嫌没趣,所以我特地寻了这几本书给你,你闲时也可解解闷儿。”
他没提自己在北地能有多少闲暇时间,也没说灭戎狄,扬大燕国威的话,她关心他,他就已经很喜悦了。
江霜寒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朝他的方向看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注意到那本书已经被薛烬揣在了怀里,她看着他的脸,愣了下,随即低头道:“对不起,将军。”
从薛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江霜寒颤抖的睫毛还有那张与卿卿极其相似的面容,遮盖住了她能够魅惑人心的眼眸,正好是看不到痣的那半张脸,一切都是令薛烬心动的样子。
他将怀中赵扶卿送给自己的书收好,语气软了下来:“知道错就行,以后别碰这本,这些都可以看。”说着,薛烬从一边儿扯出来几本没怎么翻过的书。
方才江霜寒没看见,这会儿瞧见了,正是她曾经看过的几本书,她眼睛亮了一下,语气更加温顺:“谢将军。”
“认字儿?”薛烬看到她眼里的喜悦,觉得莫名,又因为眼前的人更像他的心中人而感到满意、
“认得一些,从前兄长教过。”江霜寒眉眼全是软和的温柔,跟浸在温润的日光中一般。
薛烬见眼前的女子突然又开始勾人,恨不得当场扯下她的衣服,让她喊着自己喘息。他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他越过桌子,直接将人抱进怀里,怀中的女人惊呼了一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目光如水一般望着他,那是一种对他全身心信任的状态。
薛烬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会勾人,明明这才是他们认识的第二天,她却好像已经深爱了他多年一般。每次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薛烬都好像看见了赵扶卿一样,那个他喜欢却又不曾得到的女人。
于是他们就这样又一次交缠在一起,两人像是同时醉了,疯狂而又投入,食髓知味。
今天的这一次比昨天那一次还狠,薛烬没有多少心疼她的意识,江霜寒自己也很乐意,在他身下起伏喘息的每一刻,都让她无比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