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你昨日就不应该来,现在才开始怀疑,是不是有点儿晚了?”薛烬冷笑了一声,回头看她道。
江霜寒抬手碰了碰额边,没应声。她当然知道现在说怀疑也没什么用,她如今人就在大将军府内,这里什么都是听薛烬的,薛烬要想耍她太简单了。
薛烬皱眉:“进去吧。”
江霜寒看了他一眼,抬脚进去了。
大将军府的暗室是专门用来收留犯人的,上次刺杀薛烬的人就在这里待过,这里像是一个小型的牢房。对于身为御史中丞的人俞弘阔来说,还是太过了。
江霜寒走进去之后,没多远的地方还有侍卫守着,这些全是大将军府的私兵,见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等看到江霜寒身后的薛烬,才放了人。
江霜寒终于在最里面的暗房里,看见了俞弘阔。
与上次江霜寒在大将军府看到的俞大人相去甚远,可从相貌轮廓来辨认,江霜寒还是能认出来眼前之人确是她见过的俞弘阔。
江霜寒停了步子。
薛烬见她没继续往前走,也停住了,等着她开口。
“俞大人是朝廷命官,大将军将人私囚在这里,就不怕外面的人知道了会诟病大将军吗?”江霜寒皱眉道,她隐约觉得薛烬做的事情都太过分了,又觉得他分明并非这样不分轻重的人。
想到薛烬同赵易珣的对峙,好像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故意而为一样。
“你这是威胁还是担心?”薛烬说完,自己没忍住,先啧了一声。
“只是提醒。”江霜寒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却不知他其实是在自嘲。
“他罪有应得,如今他身上的案子是我来办的,一没动刑,二没饿着他,只是将他扣留在这里,待案子查明之后,自会按规处置他,有何不可?”
“什么案子?”
这还是这些日子两人在一起时,江霜寒问题最多的时候。薛烬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是担心眼下的俞大人,还是因为马上就要为她的心上人揭开真相,才会如此关心。
“不是你想要知道的那个案子。”薛烬目光沉如古井,声音冷淡道,“进去看看吧。”
江霜寒得到了薛烬的回答,跟着他进去了。
俞弘阔身上穿着素衣,听见动静的时候,就知道是薛烬又来了,只是不想这一次还见到了另一个人,他原本没打算理会,这会儿反而是愣了。
他直直地盯着江霜寒的方向,眉毛紧皱着,但眼底分明泛着奇怪的光芒。
薛烬不满地皱起了眉毛:“说话。”
江霜寒分辨了一下薛烬此时的语气,觉得大抵是对自己说的,她对上俞弘阔的眼神,几乎恨他恨到了骨子里,还是笑了一声,咬着牙根道:“俞大人,好久不见。”
薛烬闻言又瞥了俞弘阔一眼,随即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懒散地看着江霜寒的侧脸。
“原来真的是你,方才乍一看见,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他说着看了一眼薛烬,不想薛烬正好在这时看向他,他目光又瑟缩了一下,“毕竟,燕都有位和姑娘生得相像的皇妃。”
江霜寒闻言下意识就想要往薛烬那边看一眼,不过她到底没转头。此时她正背对着薛烬,也能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
“是以为我已经死在了那一次的兵变之中吧。”江霜寒冷笑了一声,声音无比冰冷。
“姑娘说笑了。”俞弘阔说着,又小心往薛烬那边看了一眼。
“当年沂水兵变,临泽王六万大军均死在了那一场战乱当中,而身为朝中派来的监军的俞大人却不见踪影,俞大人对此不想说什么吗?”江霜寒是忍住了拔刀上前直接刺死这人的冲动问话的,声音都带着点难以克制的颤抖。
“姑娘误会了,臣当年是在沂水待过,那场战乱之前,臣就已经收到了燕都发来的急报,早已经离开了。临泽王战死沙场这件事大家都很惋惜,可姑娘不能将这件事情怪在臣的身上啊。”俞弘阔笑得十分圆滑。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薛烬:“大将军想想,臣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老将军和临泽王的事情上动手脚啊。”
他是咬死了江霜寒没有证据,薛烬眼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只要死不承认,就会拿他没有办法。
“临泽王战死!监军却离开沂水没多久便升官发财,如今监军说这件事情你毫不知情,未免有些拿别人当小孩了。”
“姑娘说笑了,这没做过的事情,让俞某如何认?”他已然察觉江霜寒的情绪,“当初在沂水的时候,全军将士都知道临泽王满心满眼都有姑娘,姑娘也投桃报李,你们二人情深义重,如今臣听着也为临泽王感动。姑娘如今还一直记挂着临泽王,可见,当年在沂水的情分深厚。”
“臣也知道姑娘的焦心,若姑娘信任,臣可以为姑娘,也为大将军效力,找一找清楚当年沂水兵变的人,可好?”
江霜寒还未开口,便听见身后一直安静的薛烬道:“不必。”
江霜寒朝薛烬看过去。
薛烬正是这个时候起身的,暗室点了火盆,光线忽明忽暗,看得见他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了江霜寒的身边,看向暗室里面被隔开的俞弘阔:“你所能找到的人,我都能查到。”、
俞弘阔被他的阴沉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