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宪犹豫着道:“殿下不知有没有醒了?”
长空面色淡然道:“师弟请放心,我自会为荀姑娘安排妥当。”
傅宪忙跟着他改了口:“那就多谢师兄了。”
长空宣了声佛号,双手合十微弯了弯腰,便转身来到了赵琼房前。里头黑漆漆地,像是没有什么动静,长空屈指叩了叩门,三下,不长不短。
赵琼坐在床边心道,这敲门的方式真是和他的性子一样冷淡。
撩他
赵琼双手撑着床沿纵地一下跳下了地,乌漆麻黑的,也不高兴穿鞋,踩在脚跟处,拖拉着鞋头呲呲地摩挲着地面挪到了门前,哗地一开门,皎洁的月光伴随着他惊艳的眉眼直击心门,她的心跳声骤然加快,眼睛笑得弯起来,“你来啦。”
正所谓月黑风高,美景良宵。
赵琼当机立断,拉着他的胳膊往房里扯,然后啪地把门合上了,正待往他怀里钻时,额头却被人抵住了。
咦咦咦?
赵琼眨巴着眼望过去,凭借着窗边投射进来如水的月光,仔细分辨着眼前人的神色。却见他依旧眉眼不动,清冷如佛, “殿下逾矩了。”
确认过眼神,是郎心似铁的人。
赵琼撅着嘴,不甘不愿地挪到床边上坐下,将鞋子愤愤踢远了,哼哼道:“长空,你心不诚。”
“为何?”
“出家人四大皆空,讲究众生平等,你心里却还惦记着俗世规矩,男女大防,可见你心不诚!”
她理不直,气却也壮。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很有道理,小脑袋越昂越高,像极了长虚养在自己院里的那只小公鸡,长空微微一笑,也不辩驳,赵琼反倒心虚了几分,脚靠在床边一荡一荡的,声音略带了几分娇气
“长空,你点灯啊。”
长空依她所言拿火石点上灯,拿青纱灯罩照着,屋内慢慢地升腾起昏黄的光,赵琼借着灯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她喜欢的眉眼,她喜欢的鼻子,她喜欢的唇,连那个冷冷淡淡的性子都是她喜欢的。
她手撑着下颚正在细细观赏,肚子却不赞同她秀色可餐的想法,兀自喊出了自己的声音,虽不响亮,但在这小小的厢房内,还是让人不容忽视。
赵琼僵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眼长空,那人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八风不动,应该是……没听到吧?
她咽了口口水,又有些委屈地撒娇道:“长空,我饿了。”她从昨晚开始陪着父皇就没用过膳,今天一天还尽是奔波劳累,肚子不饿才怪。
“贫僧来,就是请殿下前去用膳的。”他话语虽客气,可与傅宪等人的恭敬截然不同,自然而然地透着股淡漠矜傲。
若是让傅嘉彦看见了,保证开口第一句就是:“这男人,真他娘的傲。”
嘻嘻。想起傅嘉彦,不由想到了上次跟着他去逛花楼时学到的东西。赵琼拖长了声调,带着几分娇嗔:“可是——我不想穿着这身衣服出去。”她朝他勾了勾手指,唇角的笑娇媚动人,“今天我可是被这身衣服害惨了,你过来看”
长空慢慢走到她跟前,她手指捏着衣襟往上一撩,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和雪白酥滑的肌肤,“你看,这裤子是不是特别大。”边说边拉着那裤子往外提,露出空空的一截,“这里面都能再塞两只手了。”她握着僧人的手腕就要往那空里放,长空手腕一转,迅速从她手里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他,一贯不疾不徐的声音带了几分沉冷,“殿下!”
赵琼非但没给他的拒绝劝退,甚至还有几分欣喜,她光脚踩在地上,环上他的腰,靠着他宽厚结实的背,声音甜腻腻地:“长空,你有感觉是不是?你喜欢我,所以才怕我。”
她抱得那样紧,紧到长空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那两团温软,身边萦绕着她身上的牡丹香,长空刚想动就听她娇娇地道:“你别动!要是害我摔着了,我可就赖定你了。”
“殿下。”他尾调略微下沉了几分。
赵琼知道,这是他真的生气了的标志。她到底不敢真惹恼了他,磨磨蹭蹭地放了手,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床上,丝毫没有长安贵女,皇室公主的风范,翘着嫩生生可爱的脚趾,“行了,不逗你了。但我脚也脏了,身上也臭了,我要沐浴!”
“好,贫僧让人送水来。”
“我还要换衣服。”她唔了声,“要你的衣服。”
他捏着佛珠,语调平和:“贫僧只有僧袍,并不适合公主殿下。”
“可是我想穿啊。”她一脸理直气壮,无辜又挑衅地拿眼睨他。
“太长。”
“你裁一段。”
“改完太费工夫,殿下不是饿了吗?”
赵琼被他问住了,说的也是,来日方长嘛,眼下还是祭五脏庙要紧。她眼珠转了转,才勉勉强强地点了个头。
于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除了没人伺候需要自己动手之外,倒也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