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见她瞄他的冷眼,眉梢扬了扬,不是她叫他跟来的,怎么又一脸的不高兴。
拇指拨了下刀鞘,见她又很快转开眼。
“铺里进售哏归吗?”
铺子实在小,一眼就能看到全部。
掌柜的先看向魏砚,犹豫请示。
魏砚漫不经心地抬抬下巴。
掌柜会意,忙回道“进的,这铺子小,又不是在街市,无人问津荒凉得很,专靠进售这些珍奇的药才过得下去。”
“这些药从是哪进的?”沈瑜卿又问。
她看过了送进府的药材,原以为这些药不会有,不料想竟真的被买来。若真是她想的那样…便容易许多。
掌柜答“是西域商户来的。小的祖上有西域的路子,才得来这些好药。”
沈瑜卿将袖中方子拿出来,“这上面的药可都有?”
掌柜接过,眼在上面仔细看,“只差一两味,其他一样不差。”
“那商户现今在哪?”
掌柜回,“前几日他刚来过,只来过一次后,长则两三年,短则一两年才会再来。”
沈瑜卿含唇,“你现在能寻到他人吗?”
掌柜面有难色,看看魏砚,又看向沈瑜卿,“姑娘,不是小的不肯说,只是做这行的,有固定路子都不会轻易透漏,而且他再三交代过谁问都不能相告,小的也不好说…”
没想到会是这样,沈瑜卿收了纸,没再多问。
“你若想找那人交给我便是。”
出了药铺,沈瑜卿踩蹬上马,魏砚单手扯缰在她身侧。
沈瑜卿看他嚣张得意的眉眼,哼了一声,若论打打杀杀,她确实不如他。
“药里缺一味涪陵,数千哏归处才会有一株涪陵。哏归本就难寻,更别提在数千哏归里找到涪陵。”
魏砚不懂医,听她所言确也明白这药棘手难寻。
“怎么想的?”他问,目光停在她脸上。
沈瑜卿没看他,眼里淡淡,“不肯告知名姓,产药地点,有两种原因。一正是如他所说,怕抢了生意。可朝廷有令,凡是商药必要过关查验,明其用处来路。这不是愿不愿说的事。他死命瞒着,那便是第二种。”
她停下,魏砚饶有兴致地看她,“是何?”
沈瑜卿面朝过去,“来路不正。”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无大错,没人会在意。
魏砚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心里明镜似的,倒没想到她只问了三两句便将路子摸清。
他道“你想怎么办?”
沈瑜卿说,“这是你的地盘我管不着。”
他嘴角扬起,倒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过即便没有路子也无妨,”她眼里盛着亮,“只要我知道这漠北有哏归就够了。”
“什么意思?”他不禁问。
沈瑜卿弯起唇,“山川草木,每一物都是指向。不出半月,我必能找到涪陵。”
有风刮过,光在她身后,却没她耀眼。
魏砚眸子眯了眯,盯在她脸上,沈瑜卿已转过头,扯缰往回走。
他看过去,半晌唇线提起,低低的笑。
可真是她沈瑜卿。
…
两人回府,侍从过来牵马。
沈瑜卿走了几步,忽想起什么转身向后到他面前。
两人面对着。
魏砚低眼看她。
“过几日我准备出一趟上郡,你借我几个人。”沈瑜卿说。
魏砚问“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