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已安定数年,因耶律延一人,又牵扯出诸多事端。
“王爷,这是斥候的军报。”
厉粟将臂下夹带的纸呈上去,“属下前去关外察看,发现不只是那一波人,自关外还有人往南奔,大多携老扶幼,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属下又去查了来路,这可怪了,他们竟然说是打阳关来的。”
“咱谁不知道阳关是死城,连个鬼影都没有…”
魏砚收了军报,眼一抬,“半月前北营那批粮草怎么失火的?”
他忽然问。
厉粟被打断,挠了挠头,“是几个不怕死的犬戎人放的火,连人都烧死了。”
半月前魏砚离上郡,北营粮草突然失火,起因没过多久查出来是犬戎人所放,但现今来看,并不是那么简单。
魏砚刀鞘敲了敲桌,手停住,“暗中带兵去趟阳关,有情况立即来报。”
“王爷是怀疑犬戎人有大动静?”厉粟多嘴问了句。
“不错。”魏砚说,“仔细着,别让人发现。”
厉粟看王爷一脸凝重,就知事关重大,不敢大意,立即抱拳,“属下得令!”
厉粟下去,魏砚从怀中掏出那张纸,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的药名。字迹清秀婉约,倒是和她那个硬脾气不一样。
药名多,他算是看不懂。
折好揣进怀里,提刀出了门。
这些药明面上不好找,出入关也不方便,他倒底要动用些江湖上的关系。
明面上他是漠北淮安王,少有人知,暗场的人还称他一声大哥。
魏砚事吩咐下去,舍内围做一圈,都是漠北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哥吩咐的事,俺们自当全力相助!”
一圈膀大腰圆的汉子,满脸凶神恶煞,能半夜止小儿啼哭,看着就叫人瑟瑟发抖。
他们尚武,于他们而言,漠北的刀说话最好使。
魏砚那股子狠劲足以震慑一方,又为人仗义,有血有肉,场里的人无不敬服。
…
出舍里,魏砚牵马,将要翻身上去。
远处一娉婷人影而走,柔声叫住,“王爷。”
魏砚眉皱了下,那人已近前,屈膝福礼,“王爷。”
女郎温婉,声音柔柔和和。
魏砚脸没什么表情,“有事?”
安浔尧道“听说王爷受伤,我怕王爷老样子不肯找郎中医,只是担心。”
“已没事了。”魏砚说,“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安浔尧刚启唇,看他已上马,口中含的话咽了下去。
远处石记药铺,沈瑜卿刚从里面出来,一眼先看到对街的男人,接着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女郎过来搭话。两人仿佛认识,相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魏砚先上马走了。
沈瑜卿盯那背影一会儿,他敏锐察觉出,忽回过头,沈瑜卿视线来不及收回,两人目光一撞。
他看到她,咧开嘴,又露出那副招人厌的笑。两手扯缰,竟掉头向她过来。
沈瑜卿将药包交给醒柳,一转身去牵来时骑的马。
那男人骑得快,已经到她面前。
他打量下,只看到贴身的醒柳,“怎么没多带几个人?”
沈瑜卿侧对着他,“什么?”
魏砚道,“最近有人偷入关,以后出来多带点人。”
“担心我?”沈瑜卿转过去,面朝着他。
魏砚卷舌舔了舔牙根,“你说是就是。”
醒柳垂低着头,默不作声。
沈瑜卿没再说话,上了马,裙裾在他眼前滑过一道弧。
是那日的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