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沈瑜卿又问。
魏砚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没了。”
“这事你可以不用过来。”沈瑜卿眼白他。
魏砚没说什么,双臂环抱,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清梦彻底被吵了,沈瑜卿愈发不耐,“你倒底还想说什么?”
他胡服领敞着,肩上一圈白布,是才包扎好了的。
不知怎的,沈瑜卿竟觉得他眼底凉了下,转瞬即过。
“郎中说这胳膊再晚就废了。”他说。
沈瑜卿朝他胳膊白布看了眼。
他舔舔牙根,“关外不是生着气要看?”
沈瑜卿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眼在他身上看了番,“你有郎中问我做什么?”
她理开耳侧的发,掩盖住那时的失态,“当时没入关,你自然是不能出事的。”
魏砚笑意没了。
…
至夜时,张禾再进来禀事。
他总觉得后午王爷很不对劲,明是受了伤却不知疲倦地去了牢狱又到城中巡视,训起兵来比以往都要狠,他不敢上去说话。
入了毡帐,张禾将携着的军报呈上去,“王爷,厉粟来信了。”
阳关果然有鬼。
厉粟探查多日,看出点苗头。
西域中原交界处本有居民,只不过避世隔离,不为外人所知。犬戎发现这一部后,强压出里面的壮力,用幼子威胁他们到阳关挖地下的石涅。前些日子发生暴.乱,才会有人逃出私自入关。
魏砚折了纸,“拿我军令,调邻洲人马,立即前去支援。”
张禾抱拳得令。
帐内清净了,魏砚才有心想今日的事。
倒底是她薄情了些,他又何必同女人计较。
同在帐内的沈瑜卿也在想白日的事。
后来他笑意没了,留下一句,“有你服软的时候。”
沈瑜卿对着妆镜卸耳铛。他要她服软,她偏不,凭什么,明明一直都是他在撩拨戏弄,若论先让步的理应是他才对。
观洲又恢复此前的安定,只是城中巡查依旧严格,来往行人必要仔细检查后方能通过。
绿荷一早去备了水,和醒柳一同回来时天刚蒙蒙亮,想必小姐还没醒,两人候在外面没进去打扰。
远望看到有两人打马而归,为首的男人胡服着身,腰背挺直,是魏砚。
绿荷虽不知山洞里发生什么,但见小姐回来毫发未伤,王爷却胡服带血,头发蓬散的模样也猜的出来,必然是王爷将小姐护了一路。
“醒柳。”绿荷暗戳戳道。
醒柳回看她。
绿荷自己瞎琢磨,“你说王爷待小姐这么好,小姐为什么都不感动呢?王爷可真是我见过顶顶好的男子了,顶天立地,不像上京那些世家子,好像懦夫一样。”
醒柳话少,素来不说这些事。
“这不是我们该议论的。”
“我知道。”绿荷接过话,“我还不是替小姐担心。行严先生再怎么好,可小姐现在身份毕竟是嫁给淮安王为妃了,任哪个男子不会在乎?”
“小姐究竟为什么就不愿多看王爷一眼呢?”
绿荷苦恼地摇摇头。
“唉…”绿荷尝尝叹了口气。
…
到午时沈瑜卿掀帘出去,魏砚不在。也没问他去哪,她想四处走走。
风大,外面多罩了一层,面遮了帷帽,挡住狂野的风。
马行了会儿,便看到胡服人影。
沈瑜卿勒住缰绳,想掉过头,忽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避开,便没停,大大方方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