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绿药
时间:2022-03-09 16:39:13

  江月慢倒也不介意,她视线越过江厌辞,望向他身后的车厢,温声询问:“廿廿在车上?”
  “是。”江厌辞侧转过身,随着江月慢的视线一起望向车厢。
  江月慢了然,她又朝前迈出两步,提裙踩在脚凳上,作势要登车。她抬手等人扶,江厌辞默了默,才扶了她一把。
  江月慢回头冲他一笑,登上马车。
  月皊坐在车厢里,将外面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她抬着眼睛,望着阿姐弯腰进来。
  月皊望见姐姐,忽然手足无措起来。
  江月慢视线落在坐在角落的月皊身上,目光不由一顿。这次分离还不到三个月,妹妹消瘦了一大圈。
  江月慢收了收情绪,面带微笑地进去,坐在月皊的身边。她略侧身,望着月皊,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月皊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一下子扑过去,伏在姐姐的膝上小声地哭起来。
  江月慢心里百转千回心酸又心疼,可性格使然,她眉眼间仍旧挂着端庄的浅笑。江月慢将手搭在月皊轻轻颤着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慰着。
  马车外,江厌辞听着月皊的哭声,他抬眼望去,视线虽隔,倒也能猜到她此时模样。
  ——必是紧紧抿着唇,一副强撑着不想哭却又忍不住落泪的模样。或是颤着眼睫合上眼,眼泪仍从眼角溢出来。或是睁大了眼睛,泪水不断蓄满眼眶,再一颗接着一颗滚落。
  ·
  江月慢由着月皊伏在腿上小声地哭了好一会儿,才一边抚着她的头发,一边温声开口:“好啦,咱们先下车去。不能一直在车里哭。日后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多着呢。”
  月皊轻嗯了一声,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像话。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直起身来,冲姐姐摆出笑脸来。
  江月慢轻叹一声,帮妹妹擦去眼泪,再一起下车。
  江月慢不知道江厌辞和月皊何时会回来,她自己已经用过了晚膳。她一路跟去观岚斋,侍女们端上晚膳,她也入了座。
  对于江厌辞这个亲弟弟,江月慢心里不可能没有好奇,她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侍女端上来一锅甜米羹,江月慢一手执勺一手端了个小碗,一边盛着一边温声道:“今天的甜米羹味道不错。厌辞尝尝看。”
  说着,她将盛好的甜米羹放在江厌辞面前。
  “阿姐,三郎不喜欢甜食。”月皊脱口而出。说完她便有些后悔。过去这些年,她在姐姐面前向来言语无避讳。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眼下倒有些不懂事了。
  “这样。”江月慢轻轻点了下头,伸手要去将那碗粥拿回来。
  江厌辞却提前抬手,握着汤匙尝了一口。
  江月慢仍旧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是很甜。”江厌辞将勺子放回去,顺手拿起小碗,随手将它放在了月皊面前。
  江月慢的目光忽地一凝,颇为意外。
  他就这样将尝过的东西递给月皊?
  江月慢几不可见地轻轻蹙了眉,将目光落在月皊身上,似乎已经能想象到廿廿委委屈屈的模样。
  月皊没有碰碗里江厌辞用过的小勺子,而是直接用手里捏着的小勺去尝。她尝了一口,说一句“甜甜的”,又继续吃下去。时辰已不早,她的确饿得很,甜米羹又甜又糯很好吃。她一口接一口认真地吃下去,也没去注意姐姐打量的目光。
  江月慢眉宇间浮现了些许不解,目光在江厌辞和月皊之间反复徘徊。
  良久,江月慢才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用过的膳食,倒是将江厌辞碰过什么菜给顺便记下了。
  待江厌辞和月皊用过膳,侍女们端着水果甜点上来。江月慢才望着江厌辞温声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过得可还好?”
  “尚好。”江厌辞道。
  江月慢听了却觉得唏嘘。在外面再如何好,也不可能比养在家里好。她不反驳江厌辞的话,只是道:“如今回家了就好。母亲在洛北实在是走不开,才使我提前归京。没想到恰巧赶上你去了宜丰县,今日才见到你。”
  江月慢望了一眼月皊,才继续说:“听说你去宜丰县是为了带廿廿散心。”
  “也不全是。”江厌辞如实道。
  江月慢听了他这句,还以为他会继续说些什么,可等了又等,都没等到江厌辞继续解释。
  月皊心里有点急,她担心江厌辞如此寡言会被阿姐不喜,又担心阿姐误会江厌辞态度不好。她笨拙地解释:“五殿下遇害,官府怀疑是三郎所为。偏巧那晚三郎不在府中,官府询问的时候,三郎拿我当托词,说是为了哄我去学做糕点。所以三郎去宜丰县办事的时候,也将我带着,继续做出哄我开心的样子。”
  江月慢听月皊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下人都屏退,问:“所以,李潜是你杀的吗?”
  “是。”江厌辞说得平淡。
  月皊手里捏着的海棠果吧嗒一声掉落,她侧转过身,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望着江厌辞,伸手攥住他的袖角,急问:“三郎,五殿下真的是你杀的?”
  江厌辞瞥了月皊一眼,颇为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他也是属实没想到,她还真以为李潜的死是个巧合。
  江月慢望向月皊攥着江厌辞衣角的手,略有所思。
  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江厌辞抬眼,显然对她这般平静的态度,略有意外。
  感受到弟弟的目光,江月慢温柔地笑起来,说道:“舟车劳苦,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多留,叨扰你沐浴安歇了。”
  说着,江月慢站起身,再言:“旁的话,明日再说。”
  “好。”江厌辞跟着起身。
  月皊也站起身,送姐姐往外走。江月慢动作自然地拉住月皊的手。江厌辞看在眼里,猜到这两个人有话要说,停住脚步,不再跟。
  江月慢拉着月皊迈过门槛,她不知道江厌辞耳力过人,以为在这里低声说话就不会被江厌辞听见。
  她压低声音,严肃问:“姐姐问你,你在厌辞身边这段时日,清白还在不在?”
  月皊张了张嘴,却一时答上话。
  江月慢瞧着她这神情,心里有些急,再逼问:“在还是不在,给姐姐一句话!”
  月皊的眉头一点一点拧巴起来,结结巴巴:“说、说在也不在,说不在也在……”
  江厌辞立在厅中,听清月皊的回答,忽然就笑了。
  江月慢却懵了。这是什么回答?莫不是妹妹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也稀里糊涂不太懂?
  “阿姐!”月皊却忽然攥住了江月慢的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见她这般严肃的神情,江月慢笑起来:“什么事情,你说。”
  “就是……那、那个……”月皊犯了难地皱起眉。她要把楚嘉勋的事情告诉姐姐,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思量如何委婉用词才能让姐姐更易接受。
  她在心里拧巴了半天,最后无助地回过头望向江厌辞。
  “怎么了?”江月慢温柔地询问。
  江厌辞开口:“楚嘉勋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月皊愣住。她犹豫了半天说辞,没想到江厌辞这般直白。
  
第四十二章
  月皊转过头来,紧张地观察着姐姐的神情。她眼睁睁看着阿姐唇畔的笑容慢慢淡去。
  不过江月慢很快重新摆出端庄的笑容来,仍用平和的语气询问:“你们是怎么知晓的?”
  月皊赶忙说:“今日白天我和三郎在宜丰县集市的时候,遇见楚家公子和一个女郎举止有些亲密。然后……我们悄悄跟过去,亲眼见了他去拿个女郎府中。从、从他们的交谈里,验证了我们没有猜错……”
  至于当时在冯家听到的内容,月皊有些说不出口,好在江月慢也没有细问。
  江月慢听了月皊的话,沉默了好一阵,才温声道:“好,我知道了。”
  月皊抬起眼睛,细细去瞧姐姐的表情。她又急急补了一句:“楚家公子还说明日会登门来见姐姐。”
  江月慢只是笑笑,说:“瞧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先去泡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好。”月皊乖乖地点头。她目送阿姐离去,转身往屋里走。她立在江厌辞面前,皱着眉,小声喃喃:“阿姐好像难过,但是好像又没我想得那么难过。”
  江厌辞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这世间,又不是人人都如她这样,将悲喜尽数写在脸上。
  ·
  江月慢回到自己的住处,在美人榻上坐下,屏退了侍婢,只留了心腹勾丹。
  “刚刚廿廿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她平缓开口。
  勾丹一直跟在江月慢身边,一路走回来,也没消化掉月皊说的事情。在她们这些侍女们眼中,她们的娘子和楚家郎君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郎女貌的天作之合。
  “这、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楚家公子对娘子向来情深义重的……”
  江月慢望着从香炉里升腾而起的竖烟,缓声道:“去查。在明日他来之前,我要知道他和那个女人的所有事。”
  勾丹吞下劝慰的话,应了声“是”,快步退出去。
  屋子里只剩江月慢一个人。她安静地在美人榻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款步朝化妆台走去。她拉开抽屉,望着里面厚厚的一沓信件。
  这些信,都是这些年楚嘉勋写给她的。
  江月慢算了算,她认识楚嘉勋已十五年。
  许久之后,江月慢在推上抽屉的磨滑声响里长叹一声,继而缓缓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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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皊趴在桶沿,下巴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发着呆。
  花彤将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觉得有些凉,拿着木瓢缓缓往里面加热水。她一边忙碌着,一边絮絮说:“瞧着娘子好好回来,我这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娘子,你背上的湿疹也都消了呢。”
  “嗯。”月皊闷闷应了声,偏过脸来望向她,询问:“我走之前让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好啦?”
  “当然!那家首饰铺子的老板娘听说了娘子的事情,并没有气恼丢了首饰,还说等娘子回长安了,若还想赚些零花钱,随时都可以再去她那铺子里修首饰……”
  月皊打断她的话,问:“那钱赔了没有?”
  “赔了,都赔了!我瞧着那老板娘人很好,担心她故意说个小数额,还悄悄去隔壁的铺子询了价。赔偿的金额差不离!”
  月皊点点头,这桩心事终于了解了。
  待月皊从浴室里出去,江月慢身边的侍女早候在外面,笑盈盈地给江月慢带话,请她过去。
  江月慢已经在床榻上躺下了,待月皊进来,她轻轻招了招手,道:“来姐姐这里。”
  “嗯!”月皊点头,快步走过去,爬到床上挨着姐姐躺下。她面朝姐姐侧躺着,望着姐姐弯着眼睛笑。
  她将月皊缠着纱布的手拉过来,柔声问:“疼不疼?”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早就不疼了!”月皊急忙说。
  江月慢反复摩挲着妹妹的手背,怎么可能不心疼。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阿娘宠着妹妹,她也宠着妹妹。将妹妹好好保护起来,不让她遇见各种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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