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该知道了,当不知道。”王应柔邀赏似的望着王玮,“爹,你说对不对?”
王玮缓缓点头,对王银翘道:“你还不如你妹妹,没事多学学她,回去吧!最近别从你那破园子出来了,见你就生气!”
王银翘失望地看着他,半晌,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灰瓦白墙将她锁在这个宅子里,似一头困兽,一只飞鸟,她喃喃问:“姜叔叔,你说,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出去吗?”
姜云尚犹豫一下,轻轻道:“大小姐,你不该帮她的。”
似一盆冷水浇下来,满腔热血瞬间冰冷,她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姜叔叔,你也觉得我不该帮她?”
“你不该帮。”姜云尚斩钉截铁道,“因为这不是一个魔君会做的事!”
王银翘哑然。
“也不知道这府里面,是不是有七殿下的眼线,又或者有多少人被他收买,传递跟你有关的消息。”他压低声音说,“你一举一动,都得深思熟虑,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别再做了,魔君谢天令并不是一个会怜悯弱小,声张正义的人!”
王银翘一言不发,只是握紧了拳。
她感觉哪里不对,可具体又说不出来,只感觉到无比的失望,愤怒,委屈。
“……就因为她是个普普通通,身无长处,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小女孩,所以无论她遭什么罪,都没人愿意帮她。”她压抑道,“……像我一样。”
惊雷过后
就似王银翘的心情,连续几日,阴云密布,雨却一直下不下来,整个京城都闷热的像个火炉,似乎只需要擦亮一朵火花,就会轰隆一声炸开。
偏有人,要在这种时候惹她。
她会怎么应对?
“咳咳咳!”
“来人啊!”
“救……救我……”
侍女捧着饭后的茶盏进来,见了里面的光景,尖叫一声,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只见桌子上横七竖八趴了一片人,不是用帕子捂着嘴,拼命的咳嗽,就是跑到角落里,抠着喉咙呕吐,最严重的是周姨娘,索性就不省人事,躺在地上,身体偶尔抽搐了一下。
“阿弥陀佛!”步烟环是个吃素的,平时不跟他们一张桌子吃饭,此刻闻讯而来,以为自己误入了凶案现场,赶忙道,“快,去开封府请人。”
“不必了!”王玮嘶哑道,说完这三字,又重新趴回地上,干呕起来。
“老爷,这明显有人下毒啊!”步烟环道。
王玮:“菜里没毒。”
“没毒?”步烟环楞道,“那你们这是……”
“还不是那王银翘!”一旁,王应柔伏在周姨娘身上,嘴唇红肿如两段腊肠,哭叫道:“我娘见她日日占着御厨不放,就跟她借来一用,也不知她与御厨说了什么,御厨竟如此加害我们……”
尘园内,一样咳嗽连连。
“大小姐,别吃!”姜云尚捂着嘴,从指缝间溢出的红汤仿佛鲜血,“味道不对,有毒!”
“没毒。”王银翘壮士断腕般,夹起一块浸透汤汁的烧鱼尾,“不是叫我好好扮演魔君吗?真正的魔君,当然要加麻加辣。”
她舔了一口,原地升天。
等她悠悠转醒,人已经躺在了床上,身旁,姜云尚正在掰馒头吃:“大小姐,凡事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切不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什么杀敌一千?”王银翘问。
“二小姐刚刚过来兴师问罪,说中午一群人吃了御厨做的菜,现在晕的晕,吐的吐,大夫过来医治时,还以为府里发生了灭门惨案。”姜云尚道,“要你速速交代,你究竟跟御厨说了什么,让他下此毒手。”
王银翘笑了:“御厨可是七皇子的人,我能指使他毒杀朝中大臣?真是好笑,我不过是对他说,不能厚此薄彼,今天给我加什么料,也给他们加上。”
炒制过的鬼椒,效果肉眼可见,差点送他们一家奈何桥团聚。
姜云尚却有些担忧,在他看来,今天的王银翘远比平时尖锐,似一把双刃剑,有些伤人伤己。
“你用不着担心。”她说,“我不过是做一个魔君会做的事,难不成她这样挑衅我,我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魔君谢天令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惹恼他的,无论男女老幼,都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