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翘茫然不知所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姜叔叔。”
“快走吧。”姜云尚见不得她哭,又换上哄孩子的语气,柔声道,“我要看他们跪在地上,哭着求我不要死。”
他嘴里虽然说着笑话,眼中却存死志,见说不动他,王银翘只好用袖子擦了一下脸,慌慌张张走向密道。
“拿点盘缠!”
“哦。”王银翘又回头,从妆奁盒里胡乱抓了一把首饰,用帕子随意一卷,抱在怀里,走下密道。
身后,姜云尚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大小姐。”他艰难下床,捡起她身后遗落的一样东西,走到密道口,“奴才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了,你下次别这么丢三落四了。”
一页黄纸飘进地道。
地道的墙上插着一根火把,王银翘抬起头,黄纸正好飘在她的脸上。
一阵移动重物的声音,光线从她头顶消失,显是姜云尚将地板盖上后,又重新将柜子移在了上面。
王银翘缓缓抬手拿下脸上黄纸,借着火把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是一张地图,上面是出去的路,还有墓地所在的标记。
她取下火把,一路循着地图走,走到一半,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把火把摔灭了。
“人不见了!”
“去哪了?”
“不知道,快找!”
她捂住嘴,等头顶人声消失,才慢慢爬起来,双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摸到了散了一地的首饰,还有地图。
火把已经没用了,她只能靠着对地图的记忆走出这片黑暗,走着走着,又听见头顶一声:“老爷!”
“小姐不见了,屋子里只有姜云尚!”
“……没找到,到处都没人,估摸着只有姜云尚知道在哪。”
泪水在脸上无声落下,王银翘捂着嘴,心道:“姜叔叔,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让他们跪下来求你不要死……”
埋骨之地
鞭子一挥,啪的一声,带起一片血肉。
“说!”王玮手持鞭子,怒不可遏,“人在哪?”
旧伤又添新伤,姜云尚被打的半死不活,他匍匐在地,旁人以为他在发抖,直到笑声从他嘴角溢出来。
王玮一愣,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上一提,惊愕的发现这家伙面上居然在笑。
“你笑什么?”王玮冷冷问。
“我笑……这里的人都得死。”姜云尚笑。
王玮冷笑一声,突然将侍卫的剑拔了出来,压在姜云尚脖子上,剑身锋利,一抹鲜血沿着剑身蜿蜒而下。
盯着眼前这张无动于衷的面孔,王玮冷冷道:“你一点也不怕死?”
“我怕什么,要死的是你,还有你们。”姜云尚对四周人道,“明晓得七皇子不日就要迎大小姐入宫,你们居然逼她嫁给一个马贩。”
“胡说八道!”王玮打断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她父亲,我要她嫁谁,她就要嫁谁!”
“所以我说你死定了。”姜云尚笑,“你坏了七皇子的大事。”
身体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沉,他心知自己流血过多,离死不远,却心甘情愿,只愿在死前,为大小姐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你道七皇子为何要对大小姐另眼相待?”他笑,“可不是因为什么儿女私情,是因为大小姐乃魔君谢天令转世。”
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结果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王玮当即笑出声:“谢天令?哈哈,要恭维我,也不是这么个恭维法,若她是什么谢天令,那我是谁?魔君之父?魔皇?”
姜云尚也笑了起来……
王玮的笑声渐渐停止,他冷冷道:“你笑什么?”
“笑你死到临头,却什么都不知道。”姜云尚道,“你可知,暗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下场?”
王玮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疯子。
“单就七殿下。”姜云尚说,“事情闹这么大,他的眼线难道瞎了?若没瞎,消息恐怕早就已经传到他耳里,七殿下这么长时间,对大小姐有求必应,水月庵的火海都愿意为她闯一闯,为何只有今天,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