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暖在他面前站定,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悦来客栈:“她在里面?”
是哪个王八蛋走漏了消息?谢宴心中暗骂,面上却装出不知情的样子:“什么她?殿下,你在说什么?”
曲中暖深吸一口气,正要朝里走,被他抬手拦了下来。
“殿下,这样不好吧。”谢宴皮笑肉不笑道,“上次我给你面子,这次你也给我点面子,如何?”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曲中暖道,“王姑娘并不是你认为的魔君转世,她身边那个黑衣男子才是。”
谢宴也考虑过这个情况,不过他并不认为对方是魔君转世,原因很简单……
“殿下。”他对曲中暖笑,“在墨园的影壁上写字的人,是王银翘。”
“我已说过了,那是化石丹!”曲中暖道试图说服他。
“殿下,别胡编乱造了,我找人看过了,上面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谢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曲中暖无法说服他,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说服对方,他盯着曲中暖的眼睛道,“况且,比起耳朵听到的,我更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曲中暖觉得他无法理喻,他指了一下悦来客栈:“所以呢?你想看见什么?”
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王银翘打开房门,从谢天令房中走出来。
她身上湿哒哒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汗,像刚刚从海难里死里逃生,脸色苍白,摇摇晃晃走在走廊里,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脚印。
“哈秋。”王银翘打了个喷嚏,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心想,“他还真想杀我啊……”
之前觉得留在谢天令身边比较安全,事与愿违,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他。
“我这次勉强蒙混过关,可下次呢?我不可能次次都如他心意,万一又做出不符合他心意的事呢?”王银翘心想,“算了,生命第一,收拾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就分道扬镳吧。”
谈恋爱也好,交朋友也好,都不能以生命为代价,想到这,王银翘便加快步伐,朝自己房间走去,准备收拾细软,将贵重物品一分为二,一份留给自己,一份留给他,权当他当日救下自己的谢礼。
“嗯?”她突然停下脚步。
她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关上了房门,可现在房门怎么是开着的?
心生警惕,她装作下楼,路过门口,眼角余光看见门口倚着个男人,似乎在把风,四目相接的那一刹,俩人都沉默了一下。
沉默过后,王银翘飞快朝楼梯跑去,结果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楼梯口居然也堵人。
错误的选择,导致最糟糕的结果,她一转头,看见刚刚守在房门口的男人,已经跟另一人一起,堵在了她身后。
前有狼,后有虎,怎么办?王银翘强作镇定:“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我们老大想见见你。”男人说。
老大这个词,指代的东西太多了,道上的老大,衙门里的老大,锦衣卫的老大……
“天太晚了,改个时间吧。”王银翘设法拖延时间。
“那可不行,今天不带你去,我们几个的工作就保不住了。”男人说,“麻烦行个方便。”
这层楼还有其他几个房间,也都住了人,一扇扇门后,贴着一只只耳朵,一道道门缝后,藏着一只只眼睛。
男人满嘴的道上黑话,打消了他们出来帮忙的打算,他们大多数都是行商,被这种人缠上,货物会被人偷走,偷不走的会被毁掉,就算不毁掉,也会往里面加些料,比如在米里丢点蟑螂蜘蛛蜈蚣之类,谁也不愿意出面招惹他们,只打算等人走后,再去报案。
但王银翘知道,他们并不是道上混的。
混混没有他们这样凶悍的气质,行事也不像他们这样,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仿佛演练过无数次,行动过无数次。
……一个词浮现在她心中:锦衣卫。
可为什么抓她啊!
为了表示自己毫无威胁性,王银翘举起双手:“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是个良民……”
话没说完,前后锦衣卫就后退一步,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仿佛她举起的不是双手,是两捆炸药。
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王银翘试探性向前走了一步。
结果这群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这下王银翘反应过来了,她缓缓放下手,大摇大摆从他们中间过,进门之后,反手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