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了一眼医药费,立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当日刺杀少女,手中凶器被人所夺,反刺向他的一幕,反反复复在他眼前出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将手放在自己缠着绷带的腹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对方用的是我的匕首,匕首上又没有淬毒,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耳边忽然传来吱呀一声。
他以为是大夫去而复返,心里一阵厌烦,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道:“有完没完,今天早上不是才扎过针么?”
对方哦了一声,声音带一丝惊奇:“真是你啊。”
书生一惊,飞快转过头来,片刻之后,辨认出了来人身份:“是你!”
站爱门前的白衣少女,赫然是他当日刺杀的目标——王银翘!她换下了当日嫁衣,白衣胜雪,发髻上斜插一根竹叶簪,几片青青竹叶错落在簪子旁,婉约动人。
“怎么样?”警惕观察了一阵,确定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王银翘这才大摇大摆走进来,“大夫找到你体内的凶器没?”
书生闻言,面色一变。
“没找到,对吗?”王银翘神秘一笑,“非但找不到,你的伤势还越来越重,就好像那个凶器还在继续伤害你,叫你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耐。”
全被她给说中了,书生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伤口立刻一紧,疼的他咳嗽起来。
“你……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书生狠狠盯着她。
王银翘让他先来:“你猜。”
“……是不是毒?”书生问,“你偷偷给我下毒了?”
毒?
她猜,让他生不如死的,其实是谢天令的内力。
内力这玩意,实在是一种极为神奇,又极为恐怖的东西。
它可以附在物体上,小小一枚耳环,都能变成最危险的暗器。它可以附在人身上,于是王银翘的一根手指,得以在石壁上刻诗。
它曾化水为冰,如今,又化为了一种毒。
肉眼不可见,更不可能靠药物化解,能够化解内力的只有内力,如果没有另外一个内家高手出手相助,这道内力就会一直盘踞在他体内,挤压他的五脏六腑,从这个角度来看,内力的确算是一种毒药。
有鉴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内家高手,故而此毒无解。
“想知道答案?”王银翘说,“那痛快点,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你先给我把毒解了。”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书生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等我好了,我就告诉你,我背后雇主是谁。”
可惜这个交易,王银翘做不了主。
于是她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供他自己解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书生一下子慌了:“你去哪?回来回来,咱们有话好商量,你别走啊!”
确定王银翘离开后,一群人哗啦一声,从外面涌了进来。
书生没料到自己门前埋伏了这么多人,不仅如此,还有人从窗户外翻了进来,他楞了一下,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干嘛?”
没人理他,都在他俩王银翘临走前那一笑。
“她果然来寻仇了!”
“我没料错的话,他应该是被传说中的内力所伤……只怕是命不久矣。”
“要死了?那赶紧废物利用一下!”
“不错,别救了,直接拉回卫所用刑,逼他说出幕后主使!”
一群锦衣卫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用的是书生听不懂的方言,还时不时回一下头,用一种诡异目光打量他。
书生被他们看的身上发毛,大声喊道:“你们到底是谁?要对我做什么?大夫!!大夫快来啊!!”
从房里出来后,王银翘转道去看姜云尚。
大夫,抱着孩子来看病的妇人,以及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的病人家属……她知道,这里面一定藏着锦衣卫的人。
他们守着姜云尚,等着她来。
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忽然映入她的眼帘。
曲中暖缓缓朝她走来,走到她身边时,用极快的语调,在她耳边说:“事情办妥了,锦衣卫已经介入此事。”
她心头一松,仿佛卸下了一块重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