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孙玉树在此,定会为自己辩白,他不是一百年没见过女人,是一百年没见过活的,女的武林高手。
“他是个奇才。”谢天令不吝赞美,“他若生在我们那个时代,医仙谷跟唐门会为了他大打一架,胜利者才有资格收他为徒,作为亲传弟子教导。”
王银翘咋舌:“他莫非是个不世出的练武奇才?”
“不是练武奇才,而是医术奇才。”谢天令道,“当然,若是他乐意,也可以成为一个用毒奇才。”
王银翘立刻决定,下次见到孙玉树,要表现得更为尊重一些……
“我有仇家在,必须早点把伤治好。”谢天令告诉她,“可医仙谷的人早就已经死绝了,迫不得已,才打算自己上手,也不是不行,但要耗费许多时间,万一我的仇家发现了,他才不会给我留出时间,时不待我啊……”
“所以,你打算让孙玉树给你治伤?”王银翘说完,立刻摇头,“不对不对,你要是肯乖乖让他治,那今天坐在这张病床的就该是你,而不是我……”
顺着这个思路走,谢天令的目的,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哥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代替你,让孙玉树看病,回头再把诊断结果,还有开出的药方给你吗?”
“不愧是吾妹,与为兄心有灵犀。”谢天令笑。
“……这不行啊!!”原本不疼的头,因为他的话,开始疼了起来,王银翘抓狂道,“我连丹田都没有,我怎么弄个丹田受损的伤出来,叫他给我治啊?”
“这点交给哥哥就好。”谢天令道,“我不正是为此,才来医馆做大夫的吗?”
王银翘想要吐槽,你自己都说了,你医术不如孙玉树,你怎么在这方面忽悠过他?
说曹操,曹操到,孙玉树再次上门:“王姑娘。”
王银翘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头一看:“孙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
才分开一会功夫,不知为何,这位孙少爷就青了一只眼睛,他分了一缕头发下来,遮住这半边眼,看起来颇有些放浪不羁之美,身上还换了件衣裳,不是平日给人看病开刀的青衣,而是赴宴穿的玉袍,那袍子乍一眼望去是白色,光下一照,便泛出繁复美丽的纹路来。
“家里养的猫,将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碰倒了,我正好在下面,不小心被砸倒了。”孙玉树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此事揭过,“对了,后院的屋舍已经收拾好了,王姑娘,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说罢,还伸出一只手,温柔道:“你身体还好吗?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扶你?”
王银翘忍不住往后靠了靠。
这人怎么回事?明明是为她的身体而来,却浑身上下洋溢出一股相亲的气息……
“我能走。”她忙自己翻身下地,“麻烦孙公子在前面带路了。”
“公子什么的,把我们的关系弄生分了。”孙玉树笑,“你喊我名字就行。”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不多时,三人到了后院。
因为孙玉树不喜欢被人打扰,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研究跟收藏,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眼前小院远离人群,在医馆的最里面,屋舍被一圈草地包围,附近种有一些枣树,花叶繁茂,枝头挂了些许青涩果实。
推门而入,但见窗明几净,靠墙处立着几只药柜,一格格抽屉上贴着字条,上面写着当归,紫苏,黄精,沉香等药名,淡淡药香溢出,叫人身心宁静。
若是孙玉树不开口说话,光是眼前所见,便会让人对住在此地的主人,心生好感。
然而孙玉树很有些迫不及待,一进屋就道:“脱吧。”
王银翘:“……嗯??”
“你听错了。”孙玉树马上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躺在那边的床上,我来给你仔细检查一下身体。”
王银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孙玉树极力隐瞒自己的真实念头,但仍然漏出些许急切:“王姑娘,不要讳病忌医啊。”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王银翘嘴角抽搐,看了眼谢天令:真不能换个人吗?
谢天令斜睨她一眼,嘴唇不动,声音却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拒绝他,然后告诉他,你要换个人给你看病。”
“我既然来了,肯定是要找大夫看的。”王银翘当即照做,“麻烦给我换个大夫。”
孙玉树楞了一下,突然震怒起来:“为什么!”
佛果树被人一夜摘空的果农;辛苦写成的文章被人盗走的书生;辛苦在外十载,推开家门,发现妻子大着肚子走来,他不敢相信,更难以接受,再也无法维持平时的风度,抓住她的肩膀一阵摇晃,歇斯底里:“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不好,我改啊!!”
王银翘被他摇的头晕:“……孙公子,你冷静一点。”
孙玉树努力深呼吸片刻……还是冷静不下来!他狠狠瞪着谢天令:“跟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