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谊惶恐的呼喊终令静女有了回应,她眼眸微启,生息几不可闻。
“夫君……”
王谊心碎不堪,他怎会让静女绝望至此。
“你撑住这口气、会没事的……”
他尽力安抚着静女,却绝望埋首于她的颈间,她的决绝对于王谊无疑是一个痛彻心扉的打击。
“……毒已侵蚀了我的身子,你不必违我心愿……”
“何为心愿!”他抬起头痛吼,“你怎敢将这说成心愿……我终究是负了你……”
静女脸色越发的苍白,她用尽全身力气攀上王谊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静儿前生……依附夫君,劳怨无悔,唯恐还不了夫君养育大恩……可如今,却是你……亏欠了我。”
王谊潸然泪下,仿佛全身的伤口又经历了一次撕裂。
“只愿……夫君今后能帮衬缃儿一些,哪怕……不以父子之名,你我……再无相欠。”
诀别之言,话毕便是诀别之时。
静女的眼眸再无移动,直至闭起。
“静儿!”
这声痛呼真将珅儿的心划裂,静女虚弱的每一字都像尖锐的刺扎进她血肉里。
她看着那生死离别的二人,涌聚的愤怒无从宣泄,直到看见石桌上剩下的药水……她拿起药碗便向王谊走去,却被一人突然抓住了手臂。
至侔见珅儿满眸意外之色,立即松了手跪于她身侧:“公主息怒,这药乃是剧毒,还请公主不要触碰。”
“谁给你的胆子跟踪我!滚!”
她一脚将他踢开,满眼的怒火皆落入王谊眼中。王谊看向她手中的药碗,已痛悉她暴怒之下想将自己也毒死。
可珅儿还没能靠近他,手中的药碗就被匆忙赶来的纾饶一把推翻。
“公主!公主消消气,区区一个女子不值得您这般动怒啊,您心里有气骂两句也就算啦,可别伤了驸马呀。”
他的跟随让珅儿更是恼怒,为王谊求情的话也等同于火上浇油。
“区区一个女子?你可知那女子是谁!趁着这奇耻大辱还无人知晓,我要赶紧毁了他们!”
切齿的痛恨让王谊愈发痛不欲生,他再无勇气看珅儿一眼。
“公主千万不能冲动啊!”纾饶急得跪下相阻,“老奴知道,老奴什么都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是驸马再过有错也是您的驸马啊,公主可不能忘却夫妻之情,对驸马动杀心啊。”
珅儿被他的话震慑:“你早就知道?竟敢瞒着我!”
☆、恨尽
珅儿被他的回答震慑:“你早就知道?竟敢瞒着我!”
“老奴有罪,此事……”
“公主对我有怨,不必牵累旁人。”
王谊缓缓起身,事到如今,珅儿所有的惊变他都该承受。
纾饶却是俯首焦灼,珅儿正值盛怒,王谊亦是哀绝,如此两人怎能说出好话来,只怕不用只言片语便会再起争怒。
王谊一步步上前,决然而跪。
“我隐瞒结发之妻,当为大罪。”
他深知珅儿此刻已对他恨之入骨,可静女绝心而死,他无论如何该还她一个正名。
“结发之妻……”
珅儿的脸色狰狞起来,王谊亲口说出这四字无疑再次激怒了她。阴眸下移,她忽的抽出纾饶颈后的拂尘朝他狠劈下去。
“那你还敢娶我!”
颈肩骤然受到击痛,王谊承受不住整个歪倒下去,眼前亦是一片晕眩之象。
“驸马——”
纾饶担忧扑上前:“公主,驸马血肉之躯,怎受的住您下如此重手啊。”
他将王谊稍稍扶起:“驸马……至侔!快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