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还什么都敢说!”嘉兴嗔怪了一句,又对着她的脑袋拍了一下。
她笑着抓住嘉兴的两臂:“皇姐打我这么多下,明日我可要去找姐夫告状。”
“我看你现在野的很,夜里还能不能睡下啊?要是明日睡到日晒三杆可要被笑话的啊。”
“谁说的?我躺下就能睡着。”
说着她就躺了下去,还闭上了眼睛。
嘉兴见此知道她是真的累啦,就不再与她打闹,替她盖好锦被轻轻离开啦。
她一离开,屋里安静的有些骇人。珅儿抑制不住心底的烦闷,起身离开床榻。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庭院里洒满了宁和的月色,似比屋内的烛光还要亮,竟能让她看清眼前的墨茎红叶。
皓月因风而柔,却有两人在月下徘徊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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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晴好,昨夜王谊已收到纾饶的口信,他知道珅儿这几日会留在嘉兴公主的府上,如此分开几日也好。
他抬头望着纷扬下落的黄叶,有些感同身受,他们都等待着重生的转机。
…………
城外的风带着凉意肆意钻入单薄的衣衫,这片水秀山明的空幽之地却让人想要逃离。
王谊站于静女墓前,缃儿跪在他身旁。
新碑是王谊亲手所刻,他们自幼就在一起,可直到那日王谊才突然惊觉,她的性情是如此的刚烈。
既已无念,就此绝念。
她从来都是知书达理贤淑宽仁的,可就是这些完美的掩盖了她真实的性情。或许,这恰也印证了他二人早已存在间隙……
“爹。”
缃儿的一声轻呼,唤回了王谊的思绪。
缃儿如今已有十四岁,清朗眉眼之间已尽是王谊的俊秀之姿。
“你娘生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从今日起你不可再沉迷于伤痛之中,你已长大,该学着约束自己的心性。”
“爹,你我今后再无血缘之名了吗?”
这一问让王谊心痛。
“既有血缘之亲,何必在意父子之名。以我如今的处境,于你是百害而无一益,倒不如断了干净,落个清白之身。”
这样的要求对于缃儿来说近乎苛刻,以他的年纪也不能懂得王谊的苦心。他望着静女的墓碑,没有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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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总弥漫着不合时宜的意味,明明是炽烈的日头,却还能感到周身的凉意。
满庭的枯叶一日接一日的流逝自己的生息,珅儿,你的怒意是否也能消减一些呢。
…………
“姐夫,这是何意啊?”
珅儿来到井源身边,指着书中的一处给他看。
“你一个女儿家,又不用上阵杀敌,看这些兵书做什么?”
珅儿眼睛轻转:“就是想换一类读着解闷而已,那些酸诗我读够啦。”
井源听到这话不禁失笑,他轻捋胡须:“欸,这话说给我听就罢了,要是驸马听见啦,该作何想啊?”
珅儿脸色突地一变,不过很快就被一副倔强的模样替换掉。
“随他怎么想,多懂一些总没坏处吧,没准哪天我也能上阵杀敌了呢,到时候我就去给姐夫当副将,姐夫觉得如何?”
还不等井源答复,嘉兴就被她宏远的抱负逗乐啦。
“我看也不用等到那时啦,你府上如今都是硝烟未平,这不,都逃来我们这儿讨教兵法啦。”
“哎呀皇姐!”
珅儿气恼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不再说话。
见她有几分恼意,井源立即收起了笑意,看样子倒是认真的思虑起了她的话:“我看倒是可以。”
竟然得到了他的认同?珅儿竖起耳朵听着他仔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