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她的坚决令珅儿痛心。
日头西落,珅儿仍未离去,太多的抗拒将她困在这里,而她心中所想所扰衿若都清明。
她取下帽子走到珅儿身后,趴在她肩头抱住她,望尽远天的夕霞。
“那年我随娘亲入太子宫,看见那树上的枣儿,竟想着让你背我起来采……昨日我见这寺院里也有一颗枣树,如今我也与你一般高啦,却没有兴致去采啦。”
干涸的泪痕被泪水碾盖,珅儿侧眸,眼角只有一片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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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被墨侵染之前,珅儿回到府里,半日的昏沉在下人告知她王谊病倒时才清醒。
她匆忙回到寝屋,侍瀓正在床边照料他,可王谊苍白的脸色仍令她心惊。
“怎么回事?”
纾饶上前答复:“公主,驸马是因近日太过劳累以至昏倒,御医已经看过啦,驸马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多多休息。”
珅儿忧心之下怒意肆起。
“你们伺候驸马竟如此大意,竟无一人规劝驸马歇息!”
听到怒语,满屋侍从皆跪下告罪。
“是弗雀失职,未曾照料公子周全,愿担责受罚。”
“把这些犯懒的东西统统拉出去狠狠的打!”
纾饶皱眉挥退他们。
“公主息怒,老奴今后会好好管束这些人,公主也消消气,您如今重要的是照料好驸马,驸马病情既已稳固,就让驸马好好静养吧。”
珅儿知道自己有些急昏了头,拼命让自己平静……
御医端药进来,她立即细问。
“驸马除了疲症还有何不妥?只是忙了一些,怎么会严重到晕倒呢?”
“回公主,驸马毕竟不是从前的年纪与精力,劳神过度也会有力不从心之时。加之最近天气酷热异常,驸马又常常焦躁易怒,这可是最伤心伤气之举。除了微臣开的方子,公主还需多劝着驸马一些,作息有度,平心静气才是养身养心之良药。”
珅儿忧心不减:“都去外面候着吧。”
“微臣告退。”
她看着亦释给王谊喂药,呆立无言。
上次她这般还是昭爰伤他那日,可那时他还清醒着,还能安抚自己的不安,今日却只安静地躺在哪儿,就像无了生息……
药服下之后,纾饶带所有人退下。
珅儿对着那张倦容失了神,初春柳下抚扇的男子,眉目俊秀,翩翩行语,而今显然已是变了模样,可自己却忘了他的年岁也在变。
想起来他二人已相识七年之久,可相处时日还不到半载。她在不觉不知间已错过王谊如此多的岁月。
柳眉轻锁,却又有释然从中疏散。好在,她最好的年华没让王谊错过。
…………
夜半,夜下的氛围也变得清爽。
丝丝爽意带着繁花的馨香传入屋内,引醒了王谊。他迷离着向外望,高悬的洁月与红叶相互映衬着嫣血皎白。低眸,便是珅儿的睡颜。
看着看着,王谊渐入神游。
良久他坐起身揭开身上的锦被,探上珅儿的脸颊,轻轻骚弄……
珅儿被扰醒,迷糊的抬起头。
“你醒啦?”
她欢喜的抓住他的双臂,上下看了看:“还头晕吗?”
王谊掀了掀胸口的衣衫:“太热啦。”
珅儿见他将白锦里衣的袖子往上捋,赶紧抚上他的额头。
“不会是受寒了吧?”
王谊一愣,然后将她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放下:“三伏天里我哪会受寒啊?你把这被子给我盖得这么紧,是想谋害亲夫吗?”
珅儿看了眼手背上沾染的汗水,心放下来,可一听他这话,立即懊恼起来。
“我是怕你再着凉,病情加重,没想到把你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