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源与他同举酒杯:“彼此彼此。”
“王谊!”
突兀的呼唤,加上酒壶砸在桌面的声音令二人身躯一震,王谊看着突然落座的朱瞻埈,脸色一沉,看来他是跟自己纠缠上啦。
朱瞻埈醉意然然,桃花眼里露尽流光溢彩之芒。
“本王还不知道你酒量如何……你把这喝啦!”
王谊望着那酒壶冷笑,只怕是想看见自己出丑吧。
“王爷已醉,还是改日再饮吧。”
井源稍稍低了声音:“王爷醉后便是此性情,你且陪他饮上两杯吧。”
王谊无奈,只好端起了酒杯:“敬王爷。”
井源陪着二人同饮,直到夜深……
一行人都已酩酊大醉,朱瞻基早已离去,朱瞻埈正搂着一位美姬戏言着什么,王谊单手撑着额头,也似要昏沉睡去。
井源还算清醒,正吩咐着下人将这些醉倒的人送离太子别府,也就忽视了悠悠起身的朱瞻埈。
他晃晃悠悠走着,忽的脚下一软就倒了下去,轻微的动静让王谊突地抬起头,眼中还弥漫着迷离。
可接着他便感觉到手臂上突兀的钳制,双眸一醒,下意识地大力挥开了胳膊——
井源被一声痛呼惊的回头,便看见朱瞻埈狼狈的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混沌的神色也变得阴戾:“混账东西!”
井源立即就上前去阻拦,却见他因站立不稳又跌倒了下去,而那大力的一巴掌也落空啦……
——————————————————————————————————
时芿苒,再是春寒料峭之际。
静女来至京城已有半年,王谊待她依旧温存眷恋,久违的相见让那股爱慕在心头生长的愈加浓烈。
趁着日头正高,王谊在院中教授缃儿功课,他自幼就熟读诗书,对待唯一的缃儿自然也是十分严苛。
在长廊下摆放糕点的静女观望着这样的光景,嘴角的笑意愈渐满足。
布置好缃儿的功课王谊就回到了廊下,静女拿起一块点心交于他:“夫君尝尝?”
王谊放下茶杯接过嫣红的糕点,细嚼之后微微点头:“嗯,静儿的手艺总是合我的口味。”
静女高兴,又听他说:“缃儿读书的功底如此扎实,实令我意外,这都多亏了静儿这些年对他的管教。”
静女柔色微滞,看了眼庭院中的缃儿,轻语:“静儿如今能识文懂理不也是夫君当年一字一句教的吗,如今不过是将那些再讲述给缃儿听罢了,说到底也还是夫君地功劳。而且,”她笑意渐浓:“就算没有这几年的教束,以夫君的才识,咱们的缃儿又岂会落入凡尘。”
这话渐令王谊露出玩味之色:“静儿今日怎么如此恭维我,为夫听着可比这点心还要甜啦。”
静女眼眸渐浮起媚涩,言辞却是坚持:“静儿说的可没有假。在静儿心里,世间再无人能胜过夫君分毫。”
她起身走近王谊,柔软的身子依附着他。
王谊顺势柔情的将她搂住,贴着她额头戏语:“静儿怎变得如此胆大,难道忘了缃儿此刻还在院中呢。”
静女不在意这话,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夫君是静儿的夫君,有何不可。”
王谊少见她如此黏人之性,便笑着妥协啦,只让身旁的婢女带缃儿退下。
和风缠绕的长廊悄悄酝酿起温旎,不时传出的娇柔软语更显这暖日的风情。
直至有下人来传报太子来啦,王谊才让静女退下。他整理好衣衫走至院中,便已见到朱瞻基。
“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他径自在石凳上坐下,端起茶水正要饮下,便看见了那消失在长廊处的倩影,眉心不觉添了一层深色。
王谊看出了他的愁绪,疑问:“殿下在为何事忧心?”
他搁下茶杯,悠悠道:“我忧心的,是我刚一坐下便知此趟是白来啦。”
“殿下何出此言?”
他无力一笑,走到一株红豆前:“攸呈你可还记得?”
一听这个名字,王谊便猜知了他的来意,脸色不自知地变啦。
“我这个侄女那日在太子宫一见你就动了情啦,已跟她姑姑说了多回,我是不得不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