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人便追随朱瞻埈离去啦。
珅儿委屈的站在朱瞻墺身后,看着那群人影,渐慢想起了许久前的旧画面,委屈的脸色似乎添上了一丝浅浅的暖意……
看见这一幕的朱瞻墺也随之微笑,又回到河岸边坐下:“哎,珅儿是真长大啦,有自己的心思啦。”
珅儿挑拣花枝的动作一滞,却刻意不去猜测他这话的意思。而朱瞻墺也只是言至于此,便阅览起了手中的书卷。
婆娑绿阴树,斑驳青苔地。美景之下,少年与妹妹并依而坐,丝毫不觉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的惆怅……
☆、因风而起
夜云下渗着阴森,连初月的尖角似都透着锋芒。
今日揪出的一个细作令朱瞻基心绪难安,王谊已将他当场处决,他的身份也已昭然若揭。
“那人已杀,殿下何需再费心神。”
朱瞻基眸色混沌如阴云:“不日便要动身离京,我这心里总不得安宁。”
他极力的阻拦,还是没能改变皇帝迁都的决心,如今圣旨已下,他必须前去应天府重整一切宫府事宜。
王谊知道他这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如此时机也确是十分微妙。
“殿下还是担心,汉王借此作乱。”
听到这二字,他的脸色更沉啦。
“当年先皇北征,中途病逝已是千钧一发,而今父皇的身体远不如当初的先皇,又怎能经得起这一路的颠簸。”
王谊在亭下轻轻踱步:“若是这趟行程已危及陛下的安康,又有谁会胆大包天再提此议。”
“如此一说也只是拖延之策,我终究还得受旨离京。”
“殿下,乐安州内不止一个‘王谊’,京城内也绝非今日才有细作。眼下陛下的病情又有反复,甚有加重之势,汉王对此既已知晓,定会加派更多人手进京,我们再费心去抓奸人,也只是徒劳之功。”
朱瞻基眸色渐明:“你是说……”
王谊看着他:“陛下的身子究竟如何,殿下动身前该仔细问过御医,若是过于糟糕……殿下身为太子,尽孝之日怎可晚于他人。”
朱瞻基仰望着初月,那混沌的云烟正一层层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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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春的气味已催绽了大半河山的花颜,大好时光正悄悄前行。
珅儿在轿中赏着一路风景来到了淮王府,朱瞻墺却是正要出门。
“七哥要去哪儿啊?”
他整理了一些书本:“我要随兄长出城。”
“他回来啦?”
“嗯,回来六七日啦。”
“那七哥也带上我吧!”
朱瞻墺闻言停下了动作:“你跟去做什么?如今你可是一国之公主,也该学学你几个姐姐稳坐闺阁,思练林下风气啦。”
“七哥~”她皱眉摇晃着他的胳膊:“我都半年没见他啦,也不知道他变老了没有,都快忘了他的模样啦。我就见他这一回,回宫之后我再也不乱跑啦。”
这话不禁令朱瞻墺和悦了脸色:“是啊,都这么久啦……你跟着我,可不许乱走。”
“绝不乱走!”
珅儿开心的应下,跟着他就要离开:“诶等等!我还得先回宫一趟。”
“你没告知母妃今日出宫吗?”
“不是。”她眼中泛起光彩:“是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你先去吧,待会儿让谣带我去。”
朱瞻墺见她匆忙离开,不放心的吩咐身后的仆人:“谣,去跟着公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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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谊在城外另有一宅院,闲暇之时便会来此小住。
宅院简素而阔朗,眸抚满地落花、远眺红树青山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