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时节难得,处处都是花衬碧叶,昭爰喜欢的恨不得在每片花瓣上都嗅一下,储藏这难得的美色。
“郡主,还是换回纱裙好,这一路都在穿男衫,奴婢可别扭死啦。”
昭爰无奈:“毛病还不少,日后可得改。”
兰笳笑:“您武功盖世不拘小节惯啦,奴婢怎有您这般豪气?”
昭爰因这夸赞而有些得意,正欲再自赞两句,忽见路旁有一群孩子嬉闹着仰望高处,有的还拿着棍子敲打着树枝,看来是盯上树上诱人的果实啦。
她立即上前想要帮他们一把,却被机灵的兰笳拦住。
“欸欸……郡主,您如今可是女子,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您可不能大跑大跳。”
昭爰这才发觉,顿觉十分失落:“早知就不换回来啦。”
听闻此言,兰笳笑着轻抚她华丽的彩衣裙:“奴婢倒觉得这裙衫甚是好看,不仅衬得郡主妩媚娇柔,还能约束郡主的性情呢……哎呦!”
昭爰气的敲打她:“你这丫头,都敢说出约束本郡主的话啦,真该挨教训。”
兰笳只好笑着赔罪……
日头逐渐高升,她们两个打打闹闹间又来到了昨日来过的小河,岸边的一片荫凉正好小憩。
烟花三月,迎面而来的风都带着暖香,昭爰顽劣的爬上一块大石头,张开双手拥入这迷人的时节,谁知突来一阵疾风,毫无预兆的吹走了缠绕在她手臂上的长绸。
她惊呼一声,紧随风而望,见那长绸似要被风带入水中,立即抬脚轻踢身下的石头飞跃追上。
“郡主!”
兰笳在后担忧的大喊,却是无用。
那条长绸落入水中幸被一根枯枝拦住,昭爰迅速把它捞起,一个轻快转身安然回到了岸上。
兰笳赶忙追上:“郡主,您可吓死奴婢啦!”
昭爰不以为然的看着她:“刚才还夸我武功盖世呢,这么快就露出心里话啦。”
“奴婢是担心您,不是小看您。”
兰笳接过浸了水的长绸,正想要拧干却发现里面还夹着另一块布绢。
“这是什么?”
昭爰方才也没发觉。
兰笳将长绢稍稍抚平:“是幅画!”
昭爰虽一直对这些书墨不感兴趣,此刻也被眼前的这幅画吸引了目光,这条白绢不知道在水中浸泡了多久,笔墨竟然还是这般清晰。
“郡主您看,这画落在河里竟然没有毁坏!”兰笳好奇的四下寻望:“这是谁啊,这么漂亮的画都没看管好。”
昭爰对于这幅画的在意也就一瞬,她悠悠抚平还在滴水的长绸:“肯定是画艺不精就扔啦。”
“可奴婢觉得很好看啊,就和王府里王爷的藏品差不多……欸?郡主您看!”兰笳惊奇的将画展示在昭爰面前:“这河边的两人像不像我们昨日来这儿的模样?”
昭爰仔细瞧着那画,果然河边蹲着两个饮水的男子。
“这么巧?难不成这画就是昨日在这儿画的。”
“肯定是。”
兰笳眼中含着一丝莫名的欣喜:“看来这作画之人跟咱们还有些缘分,竟让这画又回到了画中人手里。”
“什么缘分,他若真把这画儿当作珍宝,怎么会把它丢在河里呢?”昭爰转身离开,“快丢了吧。”
兰笳渐渐收起了喜欢之色,这倒也是,便听了吩咐将那白绢再次丢入河中,湍急的河水瞬时把它送远啦……
和煦的风与长绸的缝隙肆意缠绕穿越,很快蒸干了湿漉的感觉。
昭爰惬意的望着天空,几只鸟儿从头顶经过,像是彻底摆脱了约束,什么都是自由的。
她自小就羡慕男儿们来去不受约束,甚至猜测她的前世就是个男儿身,以至此生也没有忘却前世之性,每到一处新地方,就仿佛能吸取到更强大的生命力。
想着想着,她心中突然欢喜起来,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自由的时间,又和兰笳在草地上尽情的追逐起来……
“郡主您慢点儿!”
“放心,我又伤不着自己。”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搁在石头上的长绸再次被风吹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柔软的白色光影,这次似乎飘地更高了些。
“这东西怎么比本郡主还不安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