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都是皇兄一厢情愿,王谊呢?他情愿吗?”
听此,朱瞻墺舒了口气,语气也轻柔许多:“你还不知吧,那日在府里他一眼就中意你啦,而且直言告诉我,他对你是一见倾心,所以才会在见你一面之后就立刻入宫请旨啦。”
什么!
朱瞻墺道出的这话让珅儿错愕不已,他对自己一见倾心……
她的恼怒顷刻间被满心的无措搅乱,后又转为急恼:“可……我不情愿,我不想嫁他!”
这话在朱瞻墺听来俨然就是无理取闹啦,他不可能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自古以来,儿女亲事何曾由自己做主,何况你身为皇家儿女,想想你的几位皇姐,她们何曾有过你这些抱怨!”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厉的训斥珅儿,珅儿此刻或已知此事已成定局,负气的坐在凳子上再不理他。
“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像是一国公主!”
他语气已十分严厉,处处透露着不可抗拒之意。
“此事不由你再吵闹,皇兄过不了几日就会宣你入宫,那时你可不要违了圣命,让母妃也为你遭祸!”
话毕,他便拂袖而去。
珅儿一时气不过,猛地将桌上的茶杯全扔在了地上。
心中悲凉四起,她以为她的心思朱瞻基都知晓,原来……是她太过天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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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寺里的钟声好似尤为沉重。
珅儿久未曾踏入这座寺院,景致依稀,人声非矣。
那熟悉的禅房已经人去楼空,屋里寒冷的冰气逼得她无法久留,看着熟悉的庭院,心中只剩下了空落。
当年她不辞而别,如今才知不辞而别竟是如此令人心酸之事。她不知道宁国自始至终有没有将她视作亲人,临走时会不会也有不舍呢……
她独自跪在大雄宝殿里,望佛求问,却没有答案,心中的繁乱也毫无清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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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赐婚的旨意就会下来,可王谊还未将此事告知静女。
看着在院中悉心照料花儿的女子,他犹豫了半日不敢上前。这件事对静女有多不公他都知晓,可这份不公,终究是没有战胜他对珅儿的渴望。
“夫君?”
王谊恍然回过神,轻步走去她身前。
静女站起身,将手里盛水的碗递给身后的婢女,浅笑着迎了上去:“夫君有事?”
王谊牵起她来至石桌旁。
静女不知他要说何事,只是见他脸色十分难看。
“夫君被何事所难?”
“……不是难事。”王谊握着她的手眉目深锁:“却是一件委屈静儿之事。”
静女头一回见他如此为难的模样,不禁放柔了神色:“若是真能助夫君脱困,静儿不怕受些委屈。”
她的善解人意令王谊更觉自己罪大恶极,她这一生为自己付出的已足够多,这才过了几年平静日子,又要让她承受此种折辱。
“静儿……我要迎娶长公主。”
静女的所有都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凝结,良久后,她第一回失礼的将手从王谊手中抽离。
手心里的柔暖骤然离去,王谊便知这事给了她多大的震愕,眼看她的脸色一分分苍白,他是痛心不已。
“我知此事对你不公,你心里必然不甘不愿,你尽……”
“别说啦。”她强忍下所有的哀怨,不甘愿又能如何。
“静儿自幼读书,也知虚怀若谷之理……世间男子皆有三妻四妾,何况夫君如此难得之才。只是、突然听闻那女子……”
她再说不下去,转身欲走,王谊又怎能让她如此离去,一把将她拽进怀中抱住。
“你心中难过何须躲着我。”
他将静女稍稍扶起,擦去她满脸的泪痕。
这些年她的容貌未有改变,华首如初,性子静娴雅善,又偶如孩童一般娇憨,可如今,这些美好都被自己一次又一次更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