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女孩并不满足于此，她想让他陪她玩。
他也欣然答应了。
慕思年猜道：“所以，你……是前旌云国的七皇子，攸宁？”
莫寻在她项上亲了亲，笑道：“聪明！”
相传，当年旌云国灭亡之时，皇室中人，除了最不受宠的皇子攸宁下落不明之外，其余人等一律被诛。
“怎么，你在北洛蛰伏这么久，是想借北洛之力，灭了西筮，而后复国？”
莫寻摇了摇头，“旌云国覆灭，与我何干？”
慕思年呲笑一声，“不怕晚上睡觉时，你的列祖列宗找你谈心？”
莫寻笑，“如今这般，也挺好的！”
慕思年又道：“你应该庆幸当初遇到我，还白拿了一千两银子。”
“是挺幸运的，不过，不是一千两，你财大气粗，给了我两千两银子。”
慕思年不解，她记得明明是一千两的，怎会错？
莫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两眼弯弯，“我猜你当时不认得银票，以为那一张是五百两，所以你给了我两张。”
慕思年：“……”
她那时候外出买东西，都是看了喜欢的直接拿了就走，都不用她付钱，付钱是丫头们的事，她就没碰过银子。
所以，她不认得也不怪她。
莫寻故意逗她，“我当时说要还给你一张的，可是你不要，我当时心想，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孩子。”
慕思年眉毛一挑，冷哼一声，深邃的眼眸斜了他一眼。
她捏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看在你身体不适的份儿上，眼下我不跟你计较，你跟我等着！”
白捡了好处，还说她傻！
莫寻握着慕思年的手，往她怀里一靠，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好，我等着……”
他脑袋一沉，又睡了过去。
第82章
喜欢一个人
次日
忘忧阁；
慕思年一身清爽利落的男装出现，她被忘忧阁的守门人拦住了去路。
“敢问阁下，来我忘忧阁所为何事？”
守门人看她气度不凡，应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搞不好她真与他们阁主有渊源，于是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改往常的嚣张和犀利，极为客气。
慕思年转动了几下将手上的扇子，随后刷地一收，看上去有些许玩世不恭的恣意。
她声音清冷，缓缓道：“告诉你们阁主：月与灯依旧，不见故人回。”
听得此话，守门人心想：猜对了。
他暗自庆幸，幸好方才没有鲁莽行事，没有像对待其他没事找事的人一般，直接将人撵走。
他俯了扶手，立刻回道：“请公子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慕思年听得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一眯明暗交错的眸子，唇角微微一勾：来了！
她忽然身形一闪，躲往一边，那抹红色的身影从她旁边踉跄而过。
“喂！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般冷冰冰的，真是没趣！”
向君晚转了个身，不冷不热地斜了慕思年一眼，双手交叉环抱于身前，不满地抱怨着。
“走吧，进去细谈。”
话毕，慕思年没给向君晚一个眼神，直接走了进去。
守门人挠了挠头，看看慕思年，又看看向君晚，不知是该拦着，还是不该拦着。
“慕思年，麻烦你搞清楚情况，这是本阁主的地盘，别随意得就像在你的紫阙宫一样！”
向君晚气愤地说着，也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正厅，慕思年有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见向君晚进来，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淡淡道：“坐……”
向君晚愤愤地瞪了慕思年一眼，恨不得胖揍她一顿。
他在慕思年所指的相反位置上坐了下来，小抿了一口清茶，一改方才气急败坏的模样，“说吧，这次来又是什么破事？”
慕思年冷哼一声，“向阁主料事如神啊！竟能猜到我这次的来意。”
“切！”向君晚没好气，白了她一眼，“那你倒是说说，你哪次来忘忧阁不是为了办事的？”
似乎，还真没有哪次是单纯找他的。
主要是慕思年不太乐意去见他，更不乐意与他待一起，其中原由，也只有慕思年和向君晚心知肚明。
“我这次来，是想借药灵泉一用。”
药灵泉，位于忘忧阁的中心，藏于地下的密室中。
药灵泉的作用在于，可以抑制中毒之人体内毒素蔓延，若是轻微的中毒，泡于泉中一炷香，则能够直接清除人体内的毒素。
此乃其一……
其二则是，药灵泉是一切蛊虫的克星，不管所中之蛊多么难缠、难解。
若在将其拔除时，以药灵泉加以辅助，则非但能增加拔蛊的成功率，且能护人心脉而不伤其根本。
在药灵泉刚被发现之时，向君晚就及时将消息压了下来，没有让其外传，因此知道它的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你中毒了？”向君晚骤然起身，眼光直直地盯着慕思年，面露忧色。
“不是我，也不是中毒。”慕思年悠然，“就问你，借还是不借？”
向君晚头一偏，不再看她，满不在乎道：“那得看少宫主的诚意了。”
慕思年气定神闲，一副早就料到如此的模样。
“说来听听。”
向君晚走到慕思年面前，略感惋惜道：“以前，师姐在的时候，只要我冷了，都是她抱着我，给我温暖的。”
慕思年将一边眉毛挑高，故作为难。
“过分了啊，大白天的，你让我上哪儿找你的师姐去，况且大晚上的都不一定能遇到。”
慕思年微微一笑，给出中肯却又让人胆寒的建议：“要不，你中元节的时候上街去走走，如若运气好，说不定还真能碰上。”
向君晚心中一噎，“少宫主的想法还真是非我等常人所能领悟，实在是令人耳目一新！可是，想借我的药灵泉，必须得有诚意才行。”不然，他可不肯。
向君晚接着道：“比如，你以后别穿男装，衬不出你的美，你还是穿女装看起来更加飘飘若仙。”
慕思年不自觉敛了眸，木着脸，自觉地离他远了点儿。
向君晚那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略显尴尬。
“我如何，你管不着。”
以往，慕思年并没有特定，去见谁必须穿男装。
直到后来，她知道了向君晚对于她的别样情怀时，她就有意无意地想要远离他。
再到后来，若是单独见向君晚，或是到忘忧阁，她都干脆穿上男装。
向君晚微微一笑，“你一直都是一个人，难道就没想过，去喜欢谁吗？”比如，他。
慕思年冷眸一瞥，淡淡道：“怎么，这你也要管？”
“哎，要是终其一生，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那也太过寂冷了些，我也是为你着想好不好，还不领情了！”
向君晚看上去有些小小的怨气。
手叉着腰哀怨慕思年的样子，像极了大街上训斥丈夫鬼混或是整天无所事事的妇人，咋一看，与他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却没多大的违和感。
“我喜欢一个人，不用你操心。”
那人正好需要向君晚的药灵泉。
向君晚立即反驳：“我倒是喜欢两个人，那多好啊！”
慕思年美眸里的精光一闪而过，笑问：“哦？哪两个？说来听听，看我认不认得？”
“你理解错了吧！我说的是我喜欢有另一半陪着……”向君晚是笑容戛然而止，慢慢地拉下了脸。
他终于反应过来慕思年所说的「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了。
他心头一震，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你说，你……喜欢……一个人？”他藏于袖子下是手，握紧了拳头，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有些伤感，“是真的吗？”
慕思年莞尔一笑，说得认真：“真的！”
向君晚突然一顿慌乱，连呼吸声都加重了不少，“是谁？我可是认识的？”
慕思年听得出来，他话语间，夹带着微微的颤抖。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向君晚突然轻笑了起来，自嘲般的笑容在他脸上漾开，心中甚凉。
只须臾，他冷静下来，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心情，挤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我知道了。”他强忍着哽咽，“你找我借药灵泉，是为了那个人吧。我借你了！”
慕思年暗自松了口气，笑道：“多谢！”
她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慕思年！”向君晚喊了她一声，“你若是还有其他需要，也可以来找我。”
“不必。”慕思年果断道。
她头也不回，飞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第83章
主子，你悠着点儿
出了忘忧阁，慕思年接着去了一趟声乐坊。
来这里的人，大都是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走正门进出。
慕思年则不一样，她直接纵身一跃，飞上二楼，打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进去后又严严实实地关好。
“我要的东西呢？”
里头的人对于慕思年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只是愣了一瞬，又赶紧笑迎上去。
“已经备下了。”她转身去取，哪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便是了，您瞧瞧，验下货。”
慕思年打开端详了一会儿，又将其盖合上。
“辛苦了……”
慕思年又化作一阵风，溜走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
<九陌芳华>
慕思年刚进屋，就看见莫寻已然等在她的房间里，悠然地坐在榻上，见她回来，像是没看见她一样，一声也不吭。
“怎么今天不困了？”
这些天来，慕思年还是第一次见他有如此精神，委实难得。
她走过去，刚离得莫寻近一些，就让莫寻给阻止了她继续靠近。
慕思年不明所以。
怎么今天他不黏她了？
只听莫寻冷冷道：“殿下这一身男装当真是俊俏非凡，就连身上的熏香，都比平日熏多了一样薄荷香和一样花香，也不怕自己被熏得慌。”
这话听起来就够酸的。
慕思年一阵无奈，难不成她以后要勒令那两人不准熏香？
她笑道：“好啦，我等会儿去换下。”
莫寻瞬间把她扯过去，语气中带着不悦，“现在就换！”
说着，他就开始动手解她的腰带，然后将它随意一扔。
“还有这套衣服，扔了吧！”
慕思年笑了笑，“好，不要了。”
那套衣服，是新的，才穿这么一次，就要被扔掉了，虽然有些浪费，但是莫寻不喜欢，那就不能留着。
莫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又开始扒拉她的外衣。
“主子，我刚刚看了一下……”肖潇一进来就看见了莫寻正在脱她衣服的一幕，吓得她赶紧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
“主主主子，我我……你……”
是的，肖潇此时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她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夺门而出。
“肖潇。”莫寻叫住了她，“备水，给殿下沐浴。”
他又把慕思年身上的衣裳整理好，除了那一条被扔掉的腰带。
肖潇僵硬着身体，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他们。
“主子，这……”
慕思年看她的反应，简直一顿无语，她看着莫寻，说道：“按他说的做。”
“是，主子。”
马上，肖潇非常识趣儿地跑开了。
没错，是用跑的。
莫寻宽下慕思年的外衣，狠狠揉了几下，往地上一扔。
他又接着给她解中衣，还没等他解下来，肖潇又闯了进来。
她见状，又是捂着脸，猛然一个转身。
“主子，热水好了。”
她红了脸颊，恨不得立刻逃离此处。
慕思年：“……”
这丫头，想象力还挺丰富。
肖潇又温馨提示道：“那什么，主子，你悠着点儿，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是清楚的。”
“……滚！”慕思年心间一怔，冷冷开口。
“好嘞！”肖潇应得欢，随后，她脚下生风，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哎呀！”
门外传来一声撞墙的闷响，以及肖潇的一声惊呼。
还没等慕思年起身，莫寻已经下了地，把慕思年打横抱起，往里屋走去。
“莫寻，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
慕思年心下一阵担忧。
“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
莫寻从慕思年刚回来时，就没给她好脸色看，一直绷着一张冰山脸。
“你生气了？”
慕思年刚问完，还没等莫寻给他回应，她就被莫寻往浴池里一扔，害得她差点儿撞着了。
“你就不怕让我磕着了？”慕思年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望着水池边上的莫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