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箬无将手掌紧贴结界,口中念动咒语。
她手背蓦地出现鲜红的原形咒印,咒印往外呈发散状延伸。她口中咒语未停,咒印越来越亮,如同火烙一般,将结界完全覆盖。
忽闻石门发出轰轰雷鸣声,随着咒印变得鲜红如血,声音越来越大。整个石门连带着脚下的岩石开始晃动,犹如山崩地裂般。
片刻后,山洞恢复平静,震动戛然而止。
放眼望去,整个水蓝色结界,无一处有破损的痕迹。
淮舟摇摇头,道:“果真如主上所说,只有用他的手心血方可打开洞门。”
箬无收手,道:“劳烦军师想办法助主上一臂之力。”
昨日她才从淮舟口中得知,如今的魔尊是假冒的。
魔尊苏醒后,她曾算出他险势未脱,原以为卦象所指是他身子还未痊愈。如今才明白,是他肉身被夺,今时今日魂不回身。
她气愤不已,想冲去揭发初意的真面目,但被淮舟劝住:假魔尊是否需要揭露,该由主上决定,如今我们只需听从主上的吩咐行事。
今日二人前来,正是依十辰的吩咐。
因箬无的咒语最擅破除结界,遂命淮舟带她前来一试。
怎料结界十分坚固,难损半毫。
淮舟神色凝重的盯着眼前的结界,洞窟内的深处,安放着初代魔尊长顺棺椁,里头有一枚灵骨珠,乃长顺尸骨化作的灵力凝聚而成。
思量良久,他道:“需想办法将她诱来,让她自愿用掌心之血开启洞门。”
箬无问道:“为何不设法将她弄晕,再杀了她,不就能拿回主上的肉身?”
他摇头道:“主上尝试过,但她体内有道强悍的结界,如若强行破除,恐会惊扰对方。一怒之下,她若要鱼死网破,将主上肉身毁去,我们不可冒险。”
箬无焦虑的拧着眉,忧心无法助主上尽早回归帝位。
***
今日,魔军启程,四千精兵集结迎兵台。
每回出兵,军师都需上台鼓舞将士,此次也不例外。
淮舟站在高台上,俯看数千兵将。脊骨端正如松,目光炯炯生威。
“经仙魔大战,我军兵力折损不少,如今尚在养精蓄锐,鬼帝却趁机挑衅。一来是为试探魔尊,二来必然想要刺探我军兵力。鬼帝对我北方疆域虎视眈眈已久,决计想伺机行强取豪夺之事。”
“此番出动虽不主战,但也要拿出魔军的威风!要让鬼族惶恐胆颤,要他们知道,魔族乃三界至强之族,不可欺辱!”
淮舟素日话音轻缓,今日声色浑厚、气势饱满,一声声如厉风拂击悬峰之钟,振聋发聩,敲在众兵心头。
听着淮舟振奋士气的讲说,端坐在台上的初意不免与台下兵将一样,心中隐隐生热。
如同每次与师父下界,助玄门捉拿恶妖之时,手中剑鸣,心潮涌动。
她正端视前方,身旁有人递来一杯茶,她顺手接过。以为是平日的侍从,不经意侧身一瞥,手中动作蓦地停住。
是十辰。
因倾身倒茶,他的脸靠得有些近,近得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上,有两根俏皮地缠在一起。
前日清晨,他答应扮作她的随从,所以今日也随她一道启程。
前日清晨……
他浑身是痕的画面猝不及防涌现她脑中,越是盯着他的脸,越挥之不去。
初意急忙撤回视线,端杯徐徐饮茶。
“今日艳阳似火,尊上热吗?”柔润的音色就似涓涓溪流,冷不防淌入她耳膜。
初意下意识隔开些距离,冷声命令:“时候不早了,还不去换装?”
十辰眼尖的瞥见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低眉一笑:“是。”便转身离开。
***
四千魔兵骑着灵狮,等待出发的命令。
初意有一只专属的灵狮,个头最大。她扯住缰绳正要喊,就见十辰孤零零挡在前方。
一问才知,灵兽的数量不够,分到十辰那儿恰恰没了。
“你和淮舟……”她欲叫他去和淮舟坐一起,两人身形瘦长,挤一挤就行。
话还没道出口,十辰立马睇来哀怨的眼神,好似与别人共骑会有天大的委屈。
罢了罢了,这般扭捏着实耽误时辰。何况她的灵狮最大,莫说两个人,坐四个人都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