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纪年巫妖窠臼——么越
时间:2022-03-10 08:20:43

  这一次的课程对我的影响很大,我的脾气开始变得有些暴躁,用火的时候总会觉得干燥难受,也许火神脾气不好和他的能力很有关系,这些东西发动的原理我们都不知道,但它的确会改变一个人。我开始时不时去后山看看夫诸,有它在的时候水汽充盈能让我的思绪平复下来。那只夫诸脾气很好,我的瑶琴弹得像要命一样,每每避开人群去后山练习只有它不避开我,它好像活了很多年,老巫祝和巫咸教导的课程它也都知道一些。

  “要一起去神坛占星吗?那里离天空最近,你如果能指给我就好了,我这个眼神实在分不清那些星星。”它顺从的跟着我身边,我偶尔问它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它说被驯养在天帝山的兽需要靠我们才能去围场外面走走。“等我长大了,带你出去寻游吧,还有五年,好像时间有点长。”它只说好,这个兽好像能看懂人的感情,他有的时候像在迁就别人的情绪更像的是它根本没有情绪。

  在又一次找夫诸的时候我想起这一天是要和令嚣见面了,它还跟在我身后,我想把它赶走,令嚣偷偷过来不能暴露出来。“山里的兽都知道有个陌生人进来,我不会多话的。”它又知道了,我只能带着它去找令嚣,夫诸说它知道那人在哪里,它带我去到令嚣身边之后走开,让我们两个聊天。令嚣一段时间不见像是变了很多,可他开口说的也是我看起来变了些。“你们还好吗,我很担心你。”他又给我带来了换洗的衣物,我把这里的事和他说了些。“我还是不放心,等那些巫祝检验完再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吧。”我答应了下来,他和我说了家里的情况让我放心。

  在此期间我除了上课几乎每天都带着夫诸,它知道很多事,也可以和我练习配合骑射,这样可以让我看起来更像学会了御兽,而且它很擅长装可怜,每天带他回围场的时候他都问“明天你还会带我出去吗?”有的时候没有骑射课程,我并不适合带着夫诸闲逛只能找借口拒绝他,他都会很失落的说“没关系,你有空了记得想起我就好。”或者是“反正已经百年了,再多看看这里也没关系。”这种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罪人。我和同学们的行动也由四人行变成了四人一兽,偶尔夫诸不在的时候巫翎还会问“你的搭档不来了吗?”他们好像都默认了这只夫诸是我下山时候的伙伴。

  秋季巫祝测验的时候那只夫诸依然跟着我在神坛旁边看着上一届的巫祝们比赛,师父们没有理会我带着夫诸出行,因着这里的大多数人会御兽,那些巫祝回来后都有自己的伙伴跟随在侧,他们可能只是觉得我找到了一起巡游的伙伴。

  老巫祝领着祭祀和教习巫祝们再一次吟唱着降神曲,我们跪拜在神殿之上,我在神殿内少昊神巫祝队伍的最后面,身后跟着一起屈膝跪在地上的夫诸就像神坛上的每一个对神跪拜的巫祝身边都跟随着一同参拜的神兽。只不过我在来到这里不到30天就找到了他们花费好多年才找到的伙伴。

  神明们再一次降临,可能是因为之前令蘅开导成功了的原因,我没有那么喜欢少昊神了,或许就像她说的,是小孩子家的胡乱选择罢了,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是成熟稳重,看透了自己此前的幼稚举动,即使这两个想法只有三十天的时间间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了过来,年轻英俊的少昊神真好看,我果然没有选错,刚刚的我真是不负责,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更加成熟稳重,即使和上一个念头之间只隔了少昊神一个抬眸的时间。他是真的在看着我,然后笑了起来,是想起来我之前的蠢样子了吗,还是想到了我光着脚的难看场景呢,他背后的翅膀偶尔挥舞散发着太阳神光。我没有办法分出半点心神去给其他神祇,他在这里就占据了全部视线。

  不知不觉叔均神已经带走了三个巫祝,神真的带走了他们的巫祝,这些人跟随着主神离开了,后稷还询问了他的巫祝想一同飞上高天还是从日月山走上去。后稷神只带走了一个巫祝,信仰他的人们剩下来了十多个。“每次都是这样,后稷神最是温柔,却每一次只带走一个人。”教习巫祝们和我们解释,后稷神的巫祝们开始不安,十年后的他们也只会有一个人被带走。磈氏神带走了五个人,三男两女,只剩下两个巫祝,被剩下的巫祝们泣不成声。到了神王和少昊神的巫祝们了,神王制止了他们表演各自的能力直接挑选三人带走,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少昊神耐心的看着他们一对一比赛,从占卜到瑶琴到骑射,然后带走了第二、三、五名,这比赛像形同虚设,神明按自己的喜好挑选带走的巫祝,没有给凡间的人留下半点解释和理由。

  有不能接受结果当场晕过去的巫祝们,我看着这根本无法看懂的比赛和能力非凡长相出色的巫祝们很是疑惑,他们失败得没有理由,神明选择得没有依据,身边的夫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它本就高大,加上我还小,现在我跪拜在地上显得我更加渺小了。

  “祸福相依,能去天上不一定是好事。”它在背后拱着我的后背示意我赶快站起来,神明们离开了神坛,大多数巫祝搀扶安慰留下来了的人们,我们被鸾鸟祭祀组织离开这里。“今天课程取消,你们可以休息一天。”祭祀们通知我们休息却没有人愿意去休息,刚刚看到了奇怪的比赛,有人成了神有人被抛弃,我们没有办法当做不知道。

  夫诸伏着精神恍惚的我去到了后山森林里,它依然走得极稳,以至于我没有从刚从的震惊中回过神就到了这里。“你是我的信徒对吗?”神降了,我看到了神降,是少昊神,可他的样子居然越来越远,夫诸伏着我往远离少昊神的方向跑去,少昊神好脾气的依然挥着翅膀于原地离我越来越远,我疯了一样跳下夫诸往他身边跑,夫诸速度极快,我的头摔破了,衣袍也都是灰尘,母亲说男孩子不会喜欢太主动的女生,但他是神啊,我想去到他身边,怎样都行,夫诸咬着我的袍角让我离开这里,少昊神就这样看着我们挣扎,像在看一出好戏。“你是我的信徒对吗?”他又问了一边,我回答是,不管夫诸的阻拦去到了少昊神的身边。“进步太慢了,这样我没办法带你走。”看样子我让他困扰了,“我会努力的,会努力成为第二。”我的话让神愉悦,他问我为什么是第二。“第二可以被带走,第一被你留下了。”他还是没有给我任何解释,就好像他想带走谁都是对的,也许对他而言本来就是这样。

  “要好好练习召唤术,说好了,十年后我会带走你。”少昊神离开了山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夫诸不安的鸣叫,神降的时候它居然带我往反方向跑,它一定是疯了,我没有理会它一个人往回走,不知不觉又走回神坛,此时这里四下无人,我呆愣楞的看着天空想着少昊神是否会在某片流云之内也注视着我。

  我明确的知道了一件事情,我会成为第一,然后被神明带走,成为高天之上又一个神,对此我深信不疑,这件事情我已经验证了三年。

  事实证明一个孩子偶然间的某个决定真的算不得数,在少昊神离开后的一段时间内我的确发愤图强了一段时间,瑶琴也好,占卜也好,骑射、药理、尤其是他特意叮嘱的召唤术我都没日没夜的练习,后山中的野兽日夜被我的瑶琴之音摧残,于弹奏、占卜一事我真是没有半点天赋,令蘅、巫柘、巫翎三个人都说我疯了,被奇怪的比赛刺激疯了,他们怕我过于紧张带了好些时下流行的玩具给我玩,尤其是巫翎少爷,他捕了只鹦鹉来让我放松心情,这只鹦鹉我们四个轮流照顾,令嚣看到我眼底的黑眼圈也很担心,他每次都带我去山野中捕猎,我们配合默契捕来很多山兔山鸟。

  娱乐活动越来越多,巫翎巫柘两个人一属金一属水,加上我的火我们没事搞搞炼金术,失败的时候就改成烧烤,慢慢的我都忘记了他们是为了让我放松才弄来的这许多东西。白日里和令蘅课上搞些小动作,下课后和巫翎巫柘开展兴许爱好,晚间偶尔和令嚣捕猎,反而课程落下了不少。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又一次看见了少昊神,他在我一个人偷偷出来捕猎的时候抓到了偷懒的我,夫诸还在我的身边,这一次他没再有奇怪的举动就这么默默跟着我,少昊神的神光让后山森林中叶子上的露珠都反射着荧光,我还拿着他诞生时栖息的扶桑树枝做成的弓箭,之前说好了要努力的,现在我好像只惦记着玩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半点进步都没有。”少昊神降临到了我身边,一时间我连呼吸都不敢继续唯恐惊扰神明。“还有三年就要离开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很失望的。”他看起来好像没有生气又好像是生气了,他还在靠近,我一下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愧疚这一刻根本分不清,他询问我这么了,我说不出只说知识太难了,我学不会。

  因为那时候的一句胡话,导致了我变得越来越不思进取,神明是真的在认真的聆听我的愿望,即使这一刻我理解的理由和真实情况不同,可他是真的在聆听我的愿望。我有了一个导师,他是一个神,他和我约好每隔三天的晚上会来看看我,他皱着眉毛耐心听了我弹奏的乐曲,当时我给了他“耐心”这个评价,只因为给他弹奏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没有自信也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后来想想他其实只是听我弹奏了不足五个音就叫停了我,之后我是所有巫祝内弹奏最出色的,是神给我的天赋。包括占星术,他带我去往星河之间,在夕阳褪去后一颗星一颗星的讲解,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不要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你主要要学好召唤术,这种东西对我没有意义是那些凡人自己想出来的东西。”在一次一对一占星辅导结束后他这样叮嘱我,我也曾询问能不能也指导我召唤术,他说虽然这个科目很关键可他学的路数不适合我学习。

  我开始脱离了巫柘巫翎他们,甚至和令蘅也渐渐疏远,因着不输给巫冶老师的巫乐天赋我变得和上一批巫祝们一样开始目中无人,虽然我没觉得自己有所改变,可身边的令蘅这样评价我。

  “令杳,你是不是都忘记你叫令杳了,你是不是都忘记自己从哪里来的了?你怎么变得和那些帝俊巫祝们一样开始看不起其他人?我们一开始都瞧不起上一批巫祝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就差用鼻孔看人了。”令蘅拦住了我去后山见少昊神的去路,我没理会她乘着夫诸离开,自从有了新的老师后我和夫诸再没说过话,它好像变回了普通野兽,不再发表看法。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