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族人们终于能进国都生活了,这多少也算是些欣慰的事。”我安慰令蘅的同时也是在开导自己,第二天天不见亮我和令蘅准时起身,她知道我有对着流云弹奏的习惯,看着华美的瑶琴我半步也不敢迈出去,来的时候他们差点对着夫诸跪拜,谁也不知道抱着这把琴出去会发生什么,我和令蘅把制作的治病丹药留给了族长和父母就离开了这里。出来的时候师父们对我们的路线有些提议,令蘅打算按照师父的嘱托去往炎帝后代氏人族处,我想先去少昊神的长留山看看,我们分开了,此后我们的命运也像这一刻选择的道路一样渐行渐远,很多时候我都在后悔,也许没有更多的欲望和杂念就这样跟着令蘅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会得到幸福的。
第8章 初入白民国
在赴长留之山途中路遇一人,那人身量较高,面若好妇,是一着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此男子看着有些柔弱清瘦,无须无发,一双凤眼生的很是漂亮,他看起来像是在烈日下步伐有些不稳了,我上前搭话询问去长留山的路途,他看我身骑夫诸向我讨碗水喝,这人声音也阴柔好听,加上看着颇为成熟稳重,让人不由得对他产生信任。
“你看着年岁不大,一个人在土路行走总是不安全,前面是白民国地界,你可以去那里歇歇再走,这条路可不是去长留的方向,小姑娘你走错路了。”这男子笑话我走了反方向,若去长留要往东南走,我却走到了东北的方向,只因地图上这两边看着极近,加上去林中恐有不测就选了干燥炎热的土路。
那男子喝完水把水壶还了我,耐心教我辨别了地图上的方向,他还是嘱咐我晚上在外不安全最好去白民国中住一晚再上路,我谢过他的好意,还是决定先去长留看看。我手中的这张兽皮地图绘制得不算清晰,加上在天帝山时少昊神最看中的是召唤术,这些外出常识的东西我都没有好好学习,此时不由得后悔,我问向身下夫诸,它虽然也可能教我辨别位置,可它只出过天帝山两次,算上这一次是第三次,没有去过长留。
“刚从天帝家出来奔少昊神家里的你还是第一人,我怎么可能去过长留山。”它嘲笑我第一站的选择还是乖乖带我去了树林里,这里树木参天蔽日和旁边的土路很是不同,树林外尘土飞扬像沙漠地界,树林里参天巨树水汽森森,这里没有了清晰的道路,我们被困在林中打转根本去不到长留,如此耗费了至少五日,无法我又出了林间回到土路上,这出来的地方位于湖边,不再是之前那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不见白民国不见主路也没有标识,只能漫无目的的走。
再往前走上三日这湖边土路也变得尘土飞扬周围干燥不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湖水水位似乎有变化,我顺着湖畔溪流前进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动静,前边一处山林树木尽数枯萎,大地干枯开裂,和周围水雾萦绕的地方并不相同,九只巨鸟围攻一中年男子,男子身着黄袍头上无发,那男子脚踩黄沙,身边沉土飞扬,手持不知何物莹莹发光,身边的巨鸟白羽黄纹,赤足白首,两眼红光叫声尖利,飞舞间黄沙四起与男子操纵的黄沙交织一处,所到之处水汽尽失,寸草不生,那男子与鸟兽之争自然居上风,可身边还一须眉老者,身披黑挂,一手之上浮一水球,脚踏权杖,浮在空中,这老者背后生豹尾,一手为兽爪,他于远处趁男子不备偷袭一二,这男子身上有一处被老者的水汽侵蚀,那不是凡水,一旦粘上浸透皮肤肌理,男子肩膀上的肉已经溃烂,我拿出弓箭,一剑射向老者,那男子立即用不知何物杀死九只巨鸟,飞向老者,老者豹尾变长缠绕男子,兽爪抓向他,我顾不得这许多只因那水都向我飞来,那水腐蚀树木洞穿山石,径直向我追来,夫诸伏着我在林间奔跑,我只听一声“过来。”奔于男子身后森林,那水还在后面追赶,眼看就要迎面袭来,夫诸一个跳跃用双角收了神水,我将火焰变成弓箭射向老者被他躲过。男子沙尘沾到老者身上一瞬间他身上被洞穿许多血洞,那沙中闪光之物是许多圆型带着尖刺银球,从老者身体洞穿过去,白球进血球出,老者死于血池之中沉入已经干涸的溪水河床。
“胆敢弑神,小姑娘有几分血性。”那男子拍打身上灰尘,拿一水囊在老者流血之处承接血液,随后还问我要不要来一口。“不用了,谢谢。”这男子没有前几日的羸弱样子,虽还是一样瘦弱不堪可这一身血腥气到平添了些可怖,他喝了一半手里乘着血浆的水囊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和我搭话。“是你啊,你这姑娘又走错了路,这里也不去长留,是南下的道路。”
“承蒙阁下前几日指点,只是……”我有点难以启齿,前几日这男人讲得极为详尽,如今碰到虽然庆幸于有人可以给我指路,可也觉得很是丢脸。“天快黑了,走吧,还是去白民国过一夜。”他拾捡起地上鸟兽尸体,找我要了我的水囊,我拿给他,他去那老者身边扯下两臂接来两壶鲜血,把我的水囊又还给了我。“不了,谢谢,你自己喝吧。”
“刚还夸你有血腥就怂成这样,什么时候天帝的人这么优柔寡断了?”我这一身装扮和手里弓箭尽是鸟类纹饰,的确一看就是天帝的人。“你不喝不要紧,这东西对你的夫诸也大补,算是对你刚刚救我一命的报答。”他不等我同意把水囊扔给我,我的夫诸还真的乖乖跟在他身后走了,也许它看出来了反正我们都不认路,干脆就跟着他走,这人带我们走了一夜也没到白民国,周围虽还在森林中却不是我来时候的地方,这男人尽量凑近夫诸,一但远离身边溪水瞬间干涸,也许他也是没办法才带我上路。
“你是谁,那个,我是赤羽氏令杳,第一次外出游历,能碰到壮士实属有幸。”其实这人根本算不得“壮士”,他全身精瘦,可杀人手段比“壮士”还要恐怖三分。“你叫我阿鬼就行,你衣服上写的可是巫杳,我虽然是个散人可不是文盲。”现在这个世道识字的人不多,就算有不是神的后代就是族中受重视的孩子,这人身量高,手段狠,应该也有神的血统。“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少昊神巫祝,本名令杳,上天帝山学习后才改叫巫杳。”
这人带我们去到一处溪水旁,用飞沙放倒了旁边一棵巨树,没有顾及的坐下休息。“快天黑了,今日休息。”我凑近那断痕查看,看不出个所以然,他的尘沙于我身旁靠近,夫诸挡到我面前对他扬蹄鸣叫。“别紧张,我是看你好像有点好奇。”他的沙子好像是没想伤害我,我凑近去看,除了可见的带刺银球沙子里还有只有凑近才能看到的小球,看着倒是可爱。“别碰,不是长得像河豚就真是河豚,现在像你这样的傻子也是见一个少一个了,多活几天吧。”那人不客气的夜晚也卧伏在我的夫诸身边休息,我打不过他,夫诸用蹄子踹他也踹不走,第二日醒来时这人已经长出一些茂密足有一寸长的头发,只是满头白发。“原来你也是帝俊一脉,你是白民国国民吧,幸会幸会。”师父说帝俊之子帝鸿是所有子嗣中最像帝俊的一个,比之太阳神少昊还要像,只是满头白发,他的后代建立白民国也尽是白发,帝鸿由爱乘黄,据说乘黄与夫诸相像,但角生背上身有金光,可翱翔九天速度极快,白民国内的国民随帝鸿喜爱养育乘黄。
“乘黄可让人长生不老,这可是真的吗?”我激动的问阿鬼,这倒不是师父说的,是课下我和巫翎他们传得小道消息。“骗人的,白民国人少白头,外人就觉得这里的人都羽化登仙了。”这林间各处都相同,那男人牵着夫诸走得极慢,因水囊里只有血液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他倒是喝得没有压力,有一次他喝血的时候夫诸可怜巴巴的回头看我,我打开水囊试探性倒出来些在手掌,它真的没有压力的喝了起来。“神血是好东西,尤其是它们能力相同,这里就你一个不识货的罢了。”这人靠着树看我喂夫诸,我问他这是什么神,他言这一位是居蠃母之山的长乘神。
“你们有仇?”我询问这男人,他嗤笑我傻气。“你的夫诸喝了他的血,他们有仇?”夫诸听后停下了饮血的动作,他依然在前方引路。我们走了三日都未走出林中,我担忧他是否是有心不带我们出去,他每日头发都多长出一两寸,到第三日我再忍不住也喝了神血,的确只一口就水汽充盈,和当日下山喝相柳血的时候没有区别。“如何?”阿鬼问我感受,我只说这血腥气和漆黑的颜色让我喝起来有点压力。“笑话,神饮了那么多人血都没有压力,你不过喝了一口神血,有什么压力,也算为民除害了。”
至第四日,我们又看到了那棵断木,他的确日日都在带我们兜圈子,因我不认路就一直带我走重复的道路。“阿鬼,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前你都没有带我走正确的方向。”他也没多在乎,只说大意了,我的夫禇没有要带我离开的意思,阿鬼依然牵着夫禇说让我再忍耐几天。“你一直都在走错路,再多走几日又如何,没有我你就能去长留山?说不定有一日你会感谢我带你兜圈子,到时候把你背上的玩具借我玩几天就行。”
“这可不是玩具,此为瑶琴,是少昊帝心爱之物,梧桐琴身,三稚马造弦,毕方翎羽的琴穗,怎么就是玩具了?”我对这个人怀有敌意,什么都想呛上一呛,他也不生气只拿出个银球问我。“我就用一个,你敢不敢和我比试?”见此我冷哼一声伏在夫诸身上装死,我的瑶琴的确只能弹奏用,和他这可近可退的暗器比起来的确是没什么杀伤力。
“昔年伏羲帝的瑶琴,威力是不小的,只你的这一把的确只是个玩意儿,别灰心你还有个弓。”这人被我识破后就不装了,连走都不再带我走,就原地一坐,和我说三日后就带我出去。他常霸占着我的夫诸,越是和夫诸在一起的时间长,头发生长的就越长,至第十日这人一头白发已经过肩,他生得阴柔,一时间男女莫变。
“壮士,你究竟是男是女?”我看着他在阳光下休憩的样子跑过去询问,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有点好笑的回答:“没告诉你吗?是女的。”如果当日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有头发的话我应该是不会认错的,可当时她的样子的确无人敢认她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