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皇后醒了,声音里都带着激动的颤意,“皇后……”
皇后醒了还是有些懵的,她以为自己死了看到仙女了,现在看到皇帝那张欣喜的脸她才缓了过来。
皇后现在身子与正常人无异,她并不想躺着,皇帝将她扶起,给她身后垫着枕头。
汐沫自始至终只是静静看着,镜寒川更是淡然,一句话也没说,一个眼神也没给皇帝皇后。
皇帝现在镇静下来了,握着皇后的手,感激的看着汐沫,“多谢相救,姑娘提起潇然,你认识他是么?你也是神仙?”
“是的,我认识他,我是汐沫。”汐沫浅浅回答。
这个名字皇帝不可谓不熟,只是惊讶的看着汐沫,“天瞿的公主,汐沫?”
汐沫点头,“我跟潇然哥哥一样,那不过只是凡人身份罢了,我告诉你们这些,只是希望你们能信任我。”
皇帝,皇后愣愣的看着她,信任?
“心结不解开,即使这次救了你,你仍然还会再病一次。所以,我坦诚身份跟你们说。”
“你伤心是因为以后看不到他了,还是因为泽承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太子呢?”汐沫看向皇后。
皇后定定的看着她,“你为何拒绝潇然的求娶?”
皇帝也没想到皇后竟然突然问起这事,暗暗用力捏了捏皇后的手,皇后却很干脆的把手抽了出来,视线落在汐沫脸上。
“若是没见到你,仅仅只是听了谣言,那我是认为你配不上他,亦或是你有自知之明,不愿耽搁他,但是你并不是如传闻中那么丑陋。”
皇后注意到了镜寒川投来不悦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去看他,而是继续说着,“甚至可以说,你的出现,足以让天地万物,黯然失色,那么你为什么拒绝他呢?”
她最后一句话带着深深的探究跟难受,她从未想过会有人不愿意嫁给潇然,那是她引以为傲,即使她死也是会让她含笑九泉的孩子。
“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我也有自己心悦的人,我来救你,只是因为,他曾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不想亏欠他。”
汐沫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潇然为她做的太多太多,她只是希望能偿还罢了。
皇后同为女子,听到这话已经非常清楚了,她是对自己儿子没有半丝男女之情了。
“好,请恕我之前无礼没有回答你的问题,现在我来告诉你,我伤心是因为,潇然是我的命,从他出生以来,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他展现的所有都是令我惊讶而欣慰的。”
第225章 太子出事了
“我几乎很少情绪不好,都是因为有潇然在,我从未想过他会离开,他的离开让我失去了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汐沫一眼便看出她的情绪又在开始崩溃,“你爱他就为他好好活着,他多辛苦,你一直不是都很清楚么?”
皇后水雾弥漫的眸子看向汐沫,眼里闪着泪光,竟看不分明汐沫的脸。
“他是天界太子,也是未来天帝,他身上的职责是你想象不到有多沉重的,上有天界双亲臣子,下有你们黎民百姓。”
汐沫不是没有一丝心疼过他,只是那里面没有掺杂情愫,只是因为她曾在天宫时,那个人被她视为哥哥,所以她一直都是叫的他潇然哥哥,而玄苍,她从未那样叫过他。
这是她一开始在心底就将他跟玄苍区分开了。
“他的身份注定让他不能为自己而活,你忍心让他还要为你伤心难过么?”汐沫淡淡的望着她,她没有指责的意思,她也没有资格去指责他的母后。
皇后合上眼,皇帝以为她累了,正要将她放下去时,她睁开了眼,眼底是一片澄澈。
“我会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汐沫轻笑,“好……”
她转而走向镜寒川,“我们走吧!”
“汐沫……”
皇后忽然叫住了她,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去,皇后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见她神色庄重,汐沫转过身去,皇后对着她双手交叠于身前。
“我看的出你是一个好姑娘,我若跪你,你自是不愿接受的,所以,请接受我的敬意。”
“一谢姑娘救命之恩。”皇后对着她深深弯腰,她救了自己毋庸置疑,理应言谢。
“二谢姑娘提点之情。”点破潇然处境,让她为他好好活着。
“三谢姑娘宽佑之德。”宽佑她在问了自己之后,不答反问她为何拒绝潇然。
汐沫待她三拜结束后,对着她微微躬身还了一礼,“汐沫受皇后娘娘三谢,便算两清了。”
至少在她那里,对潇然的亏欠又少一分了。
晚膳时分,镜寒川与汐沫已经归来,因此用膳时,八人一桌尤为热闹。
殷淮佑很久没有与萧策一起用膳,拒绝了亦辰安排一人一席,他要与萧策同桌。
亦辰乐意之至,就安排所有人一桌,省得再添麻烦。
镜寒川只是不时为汐沫添菜,白泽毫不在意有谁在场,吃的毫无形象,看的殷淮佑一阵发愣。
萧策跟他待了两天也习惯了,只当没看见怡然自得的用膳。
食不言虽是皇室的优良习惯,此刻殷淮佑却非常想说几句话缓解气氛,这么大一桌子人用膳,竟都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发现,晶儿两人很快搁下了筷箸表示吃好了,那个叫月落的也没怎么吃。
倒是一直在给那个叫白泽的挑菜,挪他身前的空盘子,手法熟练到像是每日训练出来的。
余下还在用膳的就只有那个汐沫,还有萧策以及自己了。
他瞥了一眼萧策,他用餐礼仪很好,不疾不徐,甚至都没什么声响,也很斯文有礼。
殷淮佑咕噜喝了一口汤,那声响太大,以至于萧策朝他看了过去,眉宇间带着丝丝不悦,他教出来的皇帝怎可有这么失礼的行为?
殷淮佑放下碗,拘谨的看着萧策,等着他的批评。
“我吃好了,几位慢用。”汐沫擦擦嘴角,起身给他们留下空间。
至于白泽,在食物面前他是看不到他们的,萧策凝眸,“放下碗做什么?吃好了?”
殷淮佑见他这么说便知事情已经翻篇了,摇摇头,又端起了碗。
汐沫离开,镜寒川也没有留下,待走的远一点了,汐沫这才碰了碰镜寒川胳膊,镜寒川侧眸看她。
汐沫神神秘秘的道,“哥哥,我觉得殷淮佑对涧溪,好像很不一般。”
镜寒川并没有留意殷淮佑,疑惑的嗯了一声。
汐沫眼里盈着发觉新事物的浓浓兴味,悄声道:“皇兄他们对你那是崇敬跟仰慕,可我觉得殷淮佑好像很在意涧溪呢!”
“你说的在意是指哪一方面?”镜寒川见她神采飞扬,也不禁弯了弯唇。
“他从小是被涧溪养大的,匮乏亲情的情况下,他对涧溪是全然依赖且信任的,而且他一直留意涧溪的一举一动,都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在意了。”
汐沫一边分析一边说着。
“很在意这件事?”镜寒川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温和。
汐沫扬起笑脸,“就觉得蛮奇怪的,你说对凡人而言,神仙或者妖魔会不会都有很自然的吸引力,潇然哥哥有皇上皇后的疼爱器重,还有无数女孩儿的倾心。”
“涧溪得满朝文武爱戴,殷淮佑的依赖,哥哥也是,皇兄们对你非常崇敬,天瞿百姓对你也是如此。”
而且,贺沐尘也是,自己与他相处就短短时光,他就对自己倾心,好在他如今已经放下了,汐沫便没有提起。
镜寒川唇角微扬,“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对凡人而言,神仙,妖魔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若是吸引的是凡人以外的呢?”
汐沫愣愣的看着镜寒川,她说的是自己么?吸引了玄苍跟潇然么?
只是下一瞬,她的眼睛被镜寒川用手覆住了,她听到镜寒川的声音带着丝丝隐忍,“不要这样看我。”
汐沫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做,但是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策早已用好膳,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的动静,看到这一幕,轻叹出声,“唉!劫啊!”
月落看了一眼殷淮佑孤寂的背影,道了一句,“孽啊!”
白泽嘴里扯着肘子,酱汁飞到了月落的脸上,白泽问了句,“你说啥?”
月落扯着白泽的袖摆揩了脸上的酱汁,咬着牙道,“你吃东西注意点,酱汁都甩我脸上了。”
“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殷淮佑在萧策走后也就没有再用膳了,倚着亭子的石柱站着,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此番大吼大叫喊话的是他的贴身太监,他一脸的惊慌失措,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月落也离开了白泽身边,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太监惊慌失措的对殷淮佑说,“皇上,太子他出事了。”
第226章 惊人身世
太子?殷淮佑的儿子?月落视线砸在殷淮佑身上了,这家伙有个儿子了?
殷淮佑微微皱了皱眉,“病了还是怎么了?”
“太子跟桓世子玩闹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不知怎的树枝插进了背部,现在太医不敢拔出来,太子也昏迷了。”
太监说完就哭的泣不成声,宫里传来的消息更吓人,他实在不敢说。
殷淮佑沉着脸,神色凝重的道,“去外面等着,朕去请丞相一同入宫。”
太监抹着眼泪就退出去了,萧策早听到这边动静,朝他走了过来,殷淮佑见到萧策,微微颔首,“丞相,澜肃出事了,还请你跟我进宫一趟。”
萧策微微点头,亦辰原本要跟着的,月落立即热情的顶了他的差,将他推到一旁,“你留下,我替你去一趟。”
还有这种好事?亦辰立即点头应下了,他去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不出手,还不如留在府上算算账来的实在。
萧策看了一眼月落,月落密音传耳对他说,“我替亦辰去的。”
“倒也不必费心去一趟,留在府上也可。”萧策回了他。
“我想去……”
“月落,留下。”镜寒川淡声开口,阻止他去。
镜寒川一开口,饶是月落再想,也只得淡了心思。
宫中忙做了一团,皇后更是哭晕过去几次,殷澜肃紧闭着双眼,趴在床上一张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
太监宫女们匍匐在地,太医们也是怕的要死,那可是太子,皇帝唯一的子嗣。
而且这树枝插得位置太深,他们不敢贸然拔出来,怕当即就会要了太子的命。
“皇上驾到,丞相大人到。”太监的高呼让屋内一圈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丞相来了,太子也就有救了。
众人正要拜见,殷淮佑一挥手,“不必多礼,所有人都退下。”
虽然疑惑皇帝此举,但此时情形都是求之不得,立即磕了头赶紧出去了。
皇后醒了过来,拽着太子的小手不愿走,殷淮佑蹙着眉,冷声道,“退出去,别碍事。”
皇后看了一眼殷淮佑似有一丝怨怼,又悄悄瞥了一眼已经在查看太子情形的萧策,这才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丞相,澜肃伤的很重么?”殷淮佑虽是有些担心,却并未过分表露出来。
萧策听到他语气的关切,轻笑道,“当了父亲就是不一样,也会这么温柔的关心人了。”他颇感欣慰,他养大的小子还是有点出息的。
殷淮佑脸上一僵,想要说点什么,萧策又开口了,“他不会有事,很快就会好。”
萧策抬头看他,见他眼里有着担忧之色,挑挑眉,“这么担心,那为他做点什么是否心里会好受些?”
殷淮佑疑惑的嗯了一声,萧策却让他把手伸出来,殷淮佑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要做什么,但对萧策向来无有不从,他身体比他脑袋更快做出反应。
看着自己伸出的右手,他才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该问一下做什么比较好?
忽觉指尖微痛,萧策似乎只是轻轻扫过他的手指,他的指尖便有鲜血沁出,萧策取了他指尖血,抹在了太子唇上。
殷淮佑心中在想,没想到丞相会有这么轻的动作,轻到他都感觉不到他拂过自己的指尖,毕竟幼时打他的时候他可没觉得有轻这个字。
他敛了心神去看太子,萧策却突然站起了身,一脸冷峻,殷淮佑有着不详的预感,试探着问,“怎么了?”
萧策似乎隐忍了一下,这才开口,“太子,我不救了。”
殷淮佑微张着嘴,他心里非常清楚,以萧策的能力别说太子被插了根树枝,哪怕是死了,他也能给救回来,端看他想不想救罢了。
可方才他还是要救的,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为何?”他还是问了出来。
萧策看了一眼太子,只是此刻眼里有着明显的憎恶跟嫌弃,再看向殷淮佑时,眼里有几分同情。
“淮佑,我说了你别伤心,太子他不是你的儿子。”
萧策说完还仔细注意着殷淮佑,担心他一时接受不了崩溃疯狂了,疼爱了三年的孩子,还是唯一的儿子,居然不是他的。
而且他还是一国之君,真担心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殷淮佑听完毫无反应,甚至非常平静,萧策心想,这不正常,难道他崩溃了?
“丞相,请你救澜肃一命。”殷淮佑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
萧策这会儿混乱了,殷淮佑疯了?傻了?还是没有听清楚,他的儿子不是他的。
萧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淮佑啊,你是不是很难受?若是难受,你把太子跟皇后一起宰了便是,别这么吓人。”
殷淮佑握下了他的手,淡然一笑,声音低沉好听,“澜肃不是我血缘上的孩子,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救他,他必须是我的孩子,殷沛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