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疼,他捂着眼的手已经被血侵染,血滴落在云团上,晕染了白云。
紫金星君当机立断,“回天宫,找医官大人来看。”
他没有窥见,所以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带着同伴赶紧返回天宫。
回天宫的一路连忙叫住了正在闲庭散步的司禄星君跟度厄星君。
“帮忙叫一下医官大人,执明神君眼睛受伤了。”紫金星君焦急的求救。
司禄星君连忙应声去找医官,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执明神君那脸色他也一阵心惊。
紫金星君半抱着执明神君,“执明神君,你撑着点,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这么劝慰着,可看到他那被血浸染的手,他心里一阵慌乱,他是怕的,若是执明神君眼睛废了,那对执明神君是多么大的打击。
天宫里出现了一阵骚乱,谁都知道每天都会去几人在云头上探查下界汐沫上神等人的行踪,只是如今日这般探查血淋淋的回来还是头一遭。
天帝那边自不会有人隐瞒,急于想知道实情的他等不及要知道,也就没有耐心等着,便去了执明神君那里看望。
他来时,医官已经在给执明神君用纱布覆眼了,执明神君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唇瓣翕动,既要隐忍着眼部传来的痛意,还要强压下心底的恐惧。
“怎么回事?”天帝并不是很关心执明神君的伤势,他只想知道为何会受伤。
紫金星君等人对天帝行了礼,“回天君,臣与执明神君一起探视下界时,发现有三道身影凌空,遂起了窥探的心思。”
“执明神君在仔细看是何人时,忽然双目刺痛,臣便带他回来了。”
天帝怀疑的看了一眼紫金星君,窥视一眼就被伤了双目?
紫金星君看到天帝眼中的怀疑之色,一阵心寒,执明神君伤了双目。
他半点也不过问,如今照实说来,他还怀疑,若换作是太子殿下,定然先关心伤势,绝不会似他这般无情。
“三人之中,有妖王涧溪,汐沫上神,上神似乎没有法力在身。”
他的眼睛很痛,可是心里更痛,他眼睛暂时不能视物,听觉更为敏锐,他能听出天帝的那句怎么回事,没有一丝是过问他的伤。
痛意牵扯着他的神经,所以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听他说到这里的几人都是神色各异。
“涧溪怎么跟汐沫一路?是他伤了你的眼?”天帝满腹疑惑。
“还有一个男子,虽从未见过,可他修为高深莫测,我瞧他那一眼时,他的眸光,让我觉得那一刻仿佛身处地狱般,可就是那一眼,我的眼睛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执明神君回忆起来,身子忍不住战栗,即使相隔那么远,他都能感受到那双眼看穿了自己的四肢百骸,血液似乎被冻结。
“那男子长什么模样?”紫金星君听他说着也产生了几分好奇。
“清冷绝尘,气质孤傲,模样绝不逊色于殿下。”
在天界所有人眼中,潇然太子那就是以相貌标榜,武力标榜,这么简单一说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
“他的修为高深莫测,就那一眼我恍若身处地狱,我的眼睛……”执明神君说着,脸上浮现起痛苦的神色,覆眼的白布又浸出血来。
究竟有多可怕?
“执明神君,他真的很可怕么?”紫金星君上前轻按着他颤抖的手。
执明神君唇瓣失去血色,哆嗦着没有说话,不是面目可憎的可怕,而是目光所触及,就会心生寒意。
第163章 你哪来的自信?
紫金星君见他那模样,也知问不出什么来了,目光转而看向医官。
“医官大人,执明神君的眼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官神色凝重,紫金星君心沉了一下,执明神君也意识到了医官的沉默。
“医官大人,我的眼睛如何,还请你如实告知。”执明神君声音带着丝丝痛意。
医官对着执明神君道,“神君,你的眼睛即使恢复了,也不能正常视物了,好在那人没下死手。”
若下死手,估计执明神君的双目当场就要破裂,别说正常视物,自此以后世界一片灰暗。
他方才诊断时便发现了,相隔那么远,仅仅只是对视间就毁了神君的眼,说明他的确很强,为何没有毁的彻底,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他故意为之了。
“是么?那我还要感谢他的手下留情了。”执明神君唇角牵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他与涧溪,汐沫一路,汐沫没有法力,难道被他们劫持了,用来威胁玄苍么?”天帝疑惑的沉声道。
他的确没把执明神君的伤放在眼里,还在想着他们一行目的如何。
执明神君苦涩一笑,“臣不知,尚未窥见一二。”他的双目已废,天帝没有丝毫关心之态,反而在计较涧溪一行有何目的,果然令人心寒的紧。
司禄星君瞧见他那神色也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更加想念他们的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若在,必然不会半点办法也不想,而且他的眼也许并非无救,汐沫上神的净化之灵能治好他的眼。
“神君你也不必灰心,如今尚不知汐沫与他们一行是被抓还是如何,若她回了天界,你的眼定能恢复如初。”
天帝虽不关心,可屋内低沉的气氛他还是感觉到了,与其让这几个怀疑他冷血,倒不如将办法告诉他。
医官脸上闪过欣慰之色,“没错,上神在,神君的双眼便有望了。”
执明神君听着心里也不由得缓和了些,只要有望,等上些时日也是值得的。
“罢了,这些日子为了寻潇然,汐沫,魔君,大家费心费力,这次就好好歇着,潇然,本君会亲自带回来。”
天帝说的很自信,他相信只要潇然看到他,他会愿意回来的。
紫金星君不相信的弯了弯唇,就连躺在床上眼睛还疼着的执明神君,脸上都浮现一抹不信任的神色。
其实大家都一个意思,殿下估计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你哪来的自信?
但天帝要下凡不是小事,不管他听不听,劝还是要劝的。
紫金星君拱手道,“天君请三思,您身份尊贵,现下凡间妖魔侵肆,您去太危险了。”
不是他打击这位天帝,实在是这位天帝比起后起之秀,比如太子殿下,魔君玄苍,妖王涧溪,是要逊色许多,这下了界,谁能护他周全?
“天界储君一直在凡间也没问题么?”天帝反问了一句。
紫金星君沉默了,殿下是必须要回来的,那是他们要效忠的王,必须回来,可是下界人选并非天帝不可呀!
紫金星君一撩衣袍单膝跪下,“天君三思,如您所说,储君在凡界,而您又是天界之主,您若离天宫,被有心人知晓,必有大乱。”
司禄星君,度厄星君以及医官都单膝跪下,“天君三思。”
其中大多都是并非真的担心天君安危,他们更多的是担心天界是否会有动乱。
大片的蒲公英如同一个个小灯笼,开满了整片绿地,汐沫看到第一眼时便被那美震撼到了,可脑海中的熟悉感告诉她,这并非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
但是她思来想去都不记得自己曾来过这里,不可能是跟玄苍一起来的,跟玄苍来的每一个地方她都有印象。
“现在还不是蒲公英的季节吧!”涧溪看着漫山遍野的蒲公英,问了一句。
镜寒川淡漠的看着他,“这里的不一样,它们不受四季影响,而且这里有灵,你没发现么?”
涧溪经他这么一说,也察觉出了有微弱的灵力波动,但还是非常嘴硬的否认,“我也注意到了,只是好像汐沫并没有你预料之中的那么的喜欢这里吧!”
镜寒川视线停在她那洁白无瑕的侧脸上,她正看着这片蒲公英,只是目光里并无看到景色的欣喜,而是深邃悠远。
涧溪瞧见镜寒川半点失望的神色也没有,心中疑惑的话陡然到了嘴边都还是忍下,换了种汐沫听不见的方式问镜寒川。
“之前她来过这里?”
镜寒川没有回答他,涧溪没憋住又问了一句,“她不会是跟玄苍那小子来的吧!”
这么不欣喜,似乎还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不会好巧不巧就是跟玄苍来过吧!
镜寒川依然没有回答他,甚至神色间毫无波澜。
“哥哥,我们以前来过这里么?”汐沫凝眸看向镜寒川。
她的记忆里没有跟玄苍来过,但是记忆中的熟悉感告诉她,她来过这里,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跟镜寒川来过。
“你以前很喜欢这里,只是那个时候这里并非属于殷沛。”镜寒川只是淡淡的解释着,似乎回答了似乎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呢,我就觉得很熟悉呢。”汐沫心中的疑惑消除,开心的扑到蒲公英丛中去了。
“你似乎对汐沫隐瞒了不少事情。”涧溪声音慵懒,带着丝丝试探看向镜寒川。
镜寒川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涧溪很是灰心的想,晚上问他,他会说么?
忽然蒲公英都开始飞散,只是这些飞散的蒲公英都围着汐沫转圈,并未飞远。
涧溪疑惑的问,“她不是没有灵力么?”
镜寒川声音清冽,似有一丝不耐,“此地有灵。”
涧溪干笑两声,瞧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呢,“那这些有灵之物为何围着汐沫?”
按常理来说,他这个妖王跟镜寒川身上的灵力不才是最受这些有灵之物喜爱的么?
汐沫看着围着她的蒲公英,心中有一阵奇异的感觉,这些蒲公英似乎很喜欢自己。
“沫沫种下的蒲公英,自然会围着她。”镜寒川看向那恬静的笑脸,静静回了涧溪一句。
第164章 彻底消散的蒲公英
“那这里有灵力,现在你带她来……”涧溪有些语无伦次,最后深深叹息一句,“寒川,我真是看不懂你的心思。”
他知道镜寒川不会回答他的话,但是回想过往,心中的疑惑是越来越多了。
汐沫蹲下身子看向蒲公英,轻轻噘嘴一吹,蒲公英飞散开却并没有飞远,而是将她围在中间。
“你们有话要跟我说么?”汐沫淡声问道。
蒲公英们仿佛在回答她的话一样绕着她转了一圈,汐沫浅笑,“不过我现在可听不到你们要说什么,我能听见的时候,我会来见你们的。”
镜寒川漠然的眸光闪过一丝涟漪,遂又恢复常态。
汐沫笑着摸摸身边的蒲公英,“那我走咯,你们乖乖的等我下次来找你们哦。”
“哥哥,我们走吧!”汐沫站起身对镜寒川道。
并非这些蒲公英不好看,而是这种它们有话要说,她却听不到的感觉她实在不喜欢。
而且她感觉,蒲公英要说的是他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
“好。”镜寒川点点头。
汐沫朝他走去时,身后的蒲公英全部开始脱落飞散,这次它们没有再去围着汐沫,而是无风飞扬在空中开始如一缕烟消散。
涧溪眉心微蹙,看向一脸淡漠的镜寒川,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汐沫许是也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漫天飞舞开始消散的蒲公英,惊讶的看向镜寒川。
“哥哥,怎么回事?”
镜寒川轻轻揉着她的头,“它们灵力早已衰竭。”
涧溪:!?衰竭?方才不还有灵力的么?
汐沫疑惑的看着镜寒川,“它们有话要对我说。”
镜寒川如墨的眸子里有一丝痛意划过,又迅速湮灭,“它们等了你七万年,没有太多时间。”
涧溪眼底浮现浓浓怀疑:怎么可能,方才还有灵力波动迹象,怎么可能突然就衰竭,撒谎,而且十成十都是你的手笔。
但是他也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是不会说出口的。
“这么久了,怎么就不多等等我呢!”汐沫有些遗憾的看着蒲公英消散。
蒲公英逐渐消散,汐沫静静凝视着。
这时涧溪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声音,“为什么?”他看向汐沫,汐沫毫无反应,再看向蒲公英,他知道是它们在问镜寒川。
他不知道镜寒川有没有回答,他反正是什么也没听到,但是那一瞬间他看到蒲公英消散的速度更快了。
也许,镜寒川回答它们了,只是回答的内容他没让自己听到罢了。
汐沫看着蒲公英彻底消散完之后,转身对镜寒川道,“哥哥,我们走吧!”
镜寒川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走近一步,伸手握住汐沫紧握的右拳,“沫沫,握得更紧有时只会伤到自己,放了吧!”
涧溪在一旁原本看到镜寒川突然去握汐沫的手时,心中已经在各种猜测了,听到镜寒川说话,脑子里东西全部静止了。
原来汐沫手中握着飘散的蒲公英,她带走的目的涧溪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想之后有了灵力可以复原它们,能够问它们今日究竟要对她说什么了。
汐沫紧握的拳没有松开,她的手冷冰冰的,即使镜寒川手心的温热也无法温暖,她此时不仅手是冷的,心也是冷的,这些蒲公英等了她七万年。
明明还有话要对她说,可是在告别之后居然就全部开始消散,是它们等不下去了么?
“沫沫,放手。”镜寒川声音沉稳低哑,似乎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
汐沫抬眼有些迷茫的看着镜寒川,“不能带走么?还是它们想说的其实哥哥你知道,但是,你并不想告诉我?”
镜寒川松开手,淡淡一笑,“别乱想,没有那样的事。”
只是那丝笑意不是那么的真切,似乎,有些紧张,涧溪被自己的这个认知给惊到了,赶紧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父母的死有其他隐情么?”汐沫不由得怀疑起父母的死因了,难道他们之前的死因还有其他隐情?
她被迫抹了一段记忆,也可能还有其他记忆被抹除了,而自始至终的知情者就只有镜寒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