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汐沫应了一声,心里盘算着去哪里修炼比较好,去虚妄之森似乎不太适合,人太多,他们总会想着帮自己。
“怎么了?”镜寒川声音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神思恍惚的脸上。
“我想修炼。”汐沫没有撒谎,轻轻一笑。
镜寒川目光幽深的看着月落琴,似在权衡什么。
“有一个地方可以修炼,只是你现在修为尚浅,去了很危险。”
半晌,汐沫听到镜寒川开口,她以为镜寒川不乐意,原来是担心她去了很危险。
“没关系。”汐沫喜笑颜开的跑到镜寒川身边,高兴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我陪你去。”镜寒川淡淡开口。
“哥哥,月落不是也在修炼么?我们可以跟他一起去。”汐沫想的是镜寒川若是去了,看到她处于弱势,会忍不住插手的。
虽然他可能会说自己不会插手,但是他就算帮自己也会不着痕迹的帮。
“你担心我帮你?”镜寒川看着她难以言喻的表情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嗯,我担心哥哥会出手帮我。”汐沫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次去的修炼之地太危险,月落很难应付,我不放心。”镜寒川开口解释着。
“哥哥也去的话,那又要让月落留在寒月殿么?”
白泽倒是很想留在寒月殿,只是月落未必会想。
“这一次寒月殿里不留人,关殿。”镜寒川起身。
“哥哥现在要去见月落么?”汐沫也站了起来。
“见皇帝,也是时候看他的独立能力了。”镜寒川轻声说道。
汐沫嗯了一声,看着镜寒川走出寒月殿,那道高挑的背影,汐沫心中在想,她哥哥如果离开了天瞿,他会去哪里呢?
在天瞿尚未建立的之前,他一直都在哪里呢?
陆景礼翻着书仔细的看着,安公公随侍在侧,瞧着殿外的那道身影,立即弯腰行礼,“参见国师。”
陆景礼听不得国师两字,赶紧起身扔书一气呵成,“国师……”
镜寒川来他这殿内还是头一遭,他是各种猜测萦绕心头。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寒月殿这些天不会留人。”镜寒川走近几步,站在殿内中央,淡声道。
这两个消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好消息,陆景礼一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还是安公公反应快,扯扯陆景礼的袖袍,小心提醒道,“皇上……”
陆景礼愣愣的道,“国师,您要离开天瞿了么?”
“暂时出去一段时间。”镜寒川重复了一遍。
“寒月殿不留人是什么意思?”陆景礼他心里很没底,镜寒川不在已经让他担惊受怕了,若真是他想的那样,他会更害怕的。
“你的政务处理的都还不错,只是有时想的太多。”镜寒川目光平淡的看着他。
他不多想不行,做了什么决策都会下意识的想得到镜寒川的认同,去过问他的意思。
陆景礼不敢去看镜寒川的眼睛,他总觉得自己愧对镜寒川的评价。
镜寒川看向一旁的安公公,“退下……”
安公公躬身道,“是……”
招呼殿内其他伺候的人都退下,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镜寒川在他们做这些事时,一直保持静默,陆景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国师,您……”
“闭上眼,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镜寒川沉声开口。
陆景礼看了一眼禁闭的殿门,心想,从哪儿走?但还是依言闭上了眼。
镜寒川带他要去见的人是贺沐尘,虽然贺沐尘一直都是他在处理临渊政务,但镜寒川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一点。
当陆景礼看到陌生的宫殿以及贺沐尘时,他身心收到了极大的惊吓,“国,国师,这里是……”
“临渊皇宫,那一位是皇帝贺沐尘。”镜寒川带着他走近了些,陆景礼看到底下的侍卫一阵胆寒。
同时心里的那个想法完全被应证了,国师不是凡人,可他是呀!
看到那些人侍卫会有些害怕,这里就他们两人,万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可怎么办?
第205章 比比皆输
他还在胡思乱想,镜寒川已经带着他进了大殿内,贺沐尘正在批着奏折,经历玄苍来见他一事,他变得格外忙碌起来。
喜禄在一旁担忧的望着他,他总觉得皇上是故意让自己这么忙碌的。
陆景礼勉强镇静下来,小声的问道,“国师,他们看不到我们么?”
“是。”镜寒川淡淡答了一个字。
陆景礼放松下来的同时,心里带着近乎澎湃的激动,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若不是顾忌颜面,他还真想嗷两嗓子。
“他是新皇登基,你可以看一看他的为君之道。”
镜寒川对贺沐尘几乎没有接触过,却也知道临渊是贺沐尘的功劳。
陆景礼瞧着贺沐尘一脸严谨,桌上的奏折多的令他咂舌。
他走到贺沐尘旁边,刚想瞧他批阅奏折,便听到外面有人通传,是丞相来了。
“老臣参见皇上。”丞相恭恭敬敬的行礼。
贺沐尘淡淡说了句免礼便继续看着奏折,丞相看了一眼喜禄,喜禄神色忧虑的点点头,他明白丞相那一眼的意思,在问他皇上是否一直这样。
“皇上,您歇一歇吧!”丞相担忧的说道。
以前贺瑾穆无心国政,偶尔心血来潮批的奏折也完全不能看,他们也担忧,现在贺沐尘一心扑在国政上,他也担心,臣子还真不好当。
“丞相有事?”贺沐尘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昨日皇上说,会安排合适的人选去天瞿,不知可否已有定论?”丞相佝偻着老腰道。
“去天瞿?”陆景礼立即看向镜寒川,“国师,他们想对天瞿不利么?”
其实他想说:您可千万别走啊,万一他们想打仗可如何是好。
“听他说完。”镜寒川淡漠开口,他对此事一无所知,玄苍根本没给他提起。
陆景礼这才收回视线,目光不善的看着贺沐尘,心中想着,没想到贺沐尘作为新帝,竟如此狼子野心,居然想派人去天瞿,难道想安排奸细?
“不必去了。”贺沐尘放下一本奏折,目光淡漠的扫了丞相一眼。
“可是……”丞相还要再说,喜禄对他摇摇头,丞相闭上了嘴,既然皇上决定了,那他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既然皇上已有决策,那老臣告退了。”丞相行了拜礼,便告退出去。
陆景礼倒诧异了,这丞相是好说话还是信任贺沐尘,竟不再问了。
喜禄轻手轻脚出去准备再烫一壶新茶来,他才一出去,就被等在外面的丞相拽了一下,他微微一怔,似乎大家多少都有点喜欢拽人。
“喜公公皇上是怎么回事?”丞相一脸的忧心忡忡。
“回丞相,其实皇上他为了去天瞿,前一日,一夜未睡,处理了一宿的政务,还写下了几封信,昨日您跟几位大人走后不久,皇上命奴才烧毁了信件,便一直是现在这模样。”
喜禄眉心揪在一起,“大人,皇上这模样,奴才担心的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才私心觉得,皇上若是去几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他一心为临渊,都没有休息过,奴才着实担心他的身体。”
丞相也听的眉头紧锁,“喜公公,你与皇上离得最近,可知皇上是否有心事?为何要亲自去一趟天瞿?”
喜禄摇头,他推测是为了神医,可这毕竟是没有依据的事,更何况这是皇上的私事。
“奴才不敢妄自揣测。”
“唉!本官还是回去同张大人他们一起商议一番吧!”丞相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陆景礼把丞相跟喜禄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更加疑惑了,但看镜寒川一脸淡然模样,他也只能继续听,继续看。
瞧着贺沐尘处理政务时那坐的笔直的身影,再看着那张脸,真是一张俊雅不俗的脸,心中忍不住想,他的后宫会有几位妃嫔呢?
正在想着,却看到贺沐尘忽然停了下来,眉眼不抬的把手伸向了案几上的一个地方。
那是放着莲城跟涴城急报的地方,只是这一次刚放上去就停顿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去拿。
但也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他便拿起了莲城的急报。
陆景礼一直注意着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连忙凑近去看。
心里想着,既是急报,准是写了了不得的事,他得看看临渊有什么急事。
只是一看他就奇了怪,怎么这急报写的是这种东西,他没忍住对镜寒川道,“国师,这莲城的急报写的可奇怪了。”
“写了一个白衣少年,写了好长。”陆景礼没兴趣再看,这会儿看贺沐尘的脸不免带了一丝竟是这般的意思。
镜寒川走了过来,在一旁看着急报的内容,这一看他就明白了,急报上的内容是写的汐沫。
这个贺沐尘想去天瞿,莫非是因为汐沫!
陆景礼去看镜寒川,却发现镜寒川已经走开了,不愧是国师,果然看不上这么不入流的东西,说是急报,就写的跟话本一样,有什么看头?
喜禄端着沏好的茶静静走到贺沐尘旁边,轻手轻脚的放下茶杯,然后就静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皇帝。”镜寒川忽然开口。
陆景礼立即朝镜寒川走去,“国师……”
“你怎么看贺沐尘?”
陆景礼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方才的那位丞相,以及他身边的这位公公对他的关心全然没有作伪,能得臣子身边之人如此对待,只能说明他是一位很好的君王。”
他仔细想想,自己未必能得万公公如此,时常提点他注意仪态,真是比比皆输。
他看到贺沐尘放下了急报,似乎神色松缓了些,也有了精神,端起茶杯轻抿着茶。
陆景礼眼尖的看到贺沐尘手腕带着的东西,“国师,贺沐尘手腕上戴着一根红色的东西。”
镜寒川并没有全然去注意贺沐尘,听陆景礼这么一说,他瞥了一眼,就一眼他就看出了那是什么。
陆景礼见镜寒川那张冷清的面容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微恙,下意识的闭紧嘴巴。
殿外有人候着,微微探头看了喜禄一眼,喜禄一见来人,便低声对贺沐尘道,“皇上,金丝楠木盒已经做好了。”
第206章 另一面的喜禄
贺沐尘微微点头,喜禄立即招手让他进来。
小太监手捧金丝楠木盒走了进来,进殿后双手高举,对着贺沐尘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免礼。”贺沐尘淡淡开口。
喜禄去接过金丝楠木盒,躬着身子走到贺沐尘身旁,“皇上……”
贺沐尘看了一眼盒子,心中百味杂陈,这盒子做好了,也许注定是要永埋那幅画像了。
贺沐尘起身,走到一旁的藏书,取出一副字画模样的卷筒。
陆景礼道:“不知是什么样的贵重字画,他竟要用金丝楠木盒收藏。”
陆景礼说着走近了贺沐尘,贺沐尘似乎犹豫不决,想打开似乎又顾忌什么,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他缓缓打开。
陆景礼伸长脖子去瞧,一瞧就傻眼了,这可不就是汐沫!
镜寒川已经料到是谁了,在他去取画像时就隐隐有所猜测了,看到陆景礼那神色,他已经确信就是汐沫了。
“国师,他的为君之道就是惦记您的人?”陆景礼眨巴眼,这个为君之道,他可不敢效仿。
镜寒川一言不发,静静看着,贺沐尘把画重新卷好,将喜禄捧着的木盒拿了过来,神色严峻的将画放在里面。
做好这一切后,他缓缓坐下,似乎神色疲惫,喜禄开口道,“皇上,您还是歇一歇吧!”
“喜禄,把这木盒放到……”贺沐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原本没有玄苍来见他一事,他是打算放在寝殿之中的,如今又要放往何处?
喜禄躬身听着,见贺沐尘迟迟不发话,微微抬眼看向贺沐尘,见他一脸凝重,心中不由得起疑,皇上这前后反差有点大,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是他每日与贺沐尘一起,没瞧见他单独见过谁。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喜禄有些不好的猜测,贺沐尘似乎也没想好要放哪里。
喜禄对这殿内的小太监道,“去内务府领赏吧!”
小太监大喜,立即要去跪拜贺沐尘,喜禄朝他摇头,小太监便躬身道,“谢皇上赏赐,奴才告退。”
待他退出殿内之后,喜禄对着贺沐尘道,“皇上,奴才擅作主张,先放入您寝殿之中,待您想好了,再给它一个合适的归置地如何?”
贺沐尘闻言微微点头,他确实没想好,若扔掉烧掉,他心里是极为不愿的,可留下又在提醒自己,这不是明智之举,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是,奴才这就去办。”喜禄捧着盒子就要离开,贺沐尘却叫住了他。
“喜禄,男女感情你是如何看待的?”
喜禄闻言认真的看着贺沐尘,皇上这是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他无人可诉,竟说给自己听么?
心里涌起浓浓的悲戚,他们的天之骄子,国事政事未曾难倒他,却在情字一事上满是疲累,为情而喜,为情而伤。
贺沐尘见他不答话,朝他看去,发现喜禄神色悲伤,突然意识到,他是个太监。
神色不由得有些歉疚,“抱歉,朕忘记,你这一生很难再经历这些事了。”
喜禄摇头,“皇上,奴才并未因为这些事伤感,奴才只是想起了皇上之前说过的话。”
“您说,发乎于情而要做到止乎于礼,即使真心相爱,也不要做不自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