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今看向了小福娃,他的表情严肃:“这个程序很可能就是门钥匙,而小福娃,则与门钥匙有所关联。
兴许,小福娃不能升至二级元宇宙,也很可能是因为受了门钥匙的影响。”
突然间,刚刚在站塔与小福娃并肩作战的女孩猛地冲了进来。
她拉着门框,神情激动地看着小福娃:“你就是X∞档案的申请人!小福娃!我终于找到你了!”
屋内所有人都陷于震惊之中,仿佛被时间胶囊凝固住了,尤其听到那个女孩叫小福娃的时候。
这个女孩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表情认真。
可不论怎么看都好,都不像坏人。
他们对这个女孩唯一的印象就是刚刚遇见,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女孩从何而来。
就连小福娃也不确定这个女孩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在小福娃的角度里,她的编号并不是X∞。
“什么X∞档案?你是谁?”小福娃发出了疑问。
女孩想了两秒,突然间意识到申诉人跟受理组织所看到的档案号应该是不一样的。
受理组织那边将该案件列为无解事件的时候,应该曾经更改过档案号。
唯一能让小福娃确定自己身份的是什么呢?
“第一百三十五次。”她表情镇定地说出了这句话,眼里却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这仿佛就是她们之间的一个暗号,但小福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后,小福娃的眼里也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你是……”此刻的小福娃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就是一个高层级元宇宙的救赎者。
女孩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的语气真挚又诚恳:“申诉人,你好。
我叫维夏,来自第四十一层级元宇宙,是一名稽查警,也是一名救赎者。”
第17章 017 这就是战争的开端
“救赎者?”傅鸣瑞发出了疑问。
他缓慢踱步至维夏的面前,露出锋利且质疑的眼神。
“从高级元宇宙坠入的救赎者,怎么会将档案号记得如此清楚?任何人都必须被清除记忆,你为什么不一样?”
“对哦,救赎者必须被清除记忆,为什么她还记得档案号?”唐纳德猛然醒悟。
维夏上下打量了一翻傅鸣瑞,很快,她便再次带着礼貌和笑意地伸出手:“你一定是初级元宇宙的除罪使者吧?我是第四十一层级的稽查警,很高兴认识你。”
“稽查警?”傅鸣瑞心中有些许惊讶,“你有任何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
维夏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不过在她和傅鸣瑞之间,瞬间弹出了一个身份ID的虚拟证件,上面有所有能证明维夏身份的信息。
看到那个证件的时候,傅鸣瑞已然明白维夏确实就是稽查警。
他和维夏握了握手,质疑消散,态度已然恢复礼貌:“你好,维夏。我是除罪使者傅鸣瑞,很高兴认识你。”
刚刚的陆柏今和维夏的距离稍微有些远,他并没有看清她的脸。
现在她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陆柏今的视线一下子被她狠狠地吸引住了,再也离不开。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柔和的眉眼却露出了坚定的眼神,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露出了自信。
她就像是一阵风,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心,她却不知道。
维夏礼貌地朝着每个人点头:“大家好。我原本也以为救赎者必须要丢失所有的记忆。
我到这里的前几天就是记忆空白的状态,一直在站塔徘徊。
直到今天,我突然恢复了一切记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目前尚不清楚。”
“你坠入初始元宇宙,也是为了协助小福娃离开这里吗?”傅鸣瑞问道。
“是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申诉案件的存在。
也见证了它一路的申诉过程,我的父亲,就是处理这个案件的主理人。
很可惜,这个案件一直处于无解的状态,更是被打上了X∞的档案号。”
“X∞是什么意思?”小福娃站了起来。
维夏看向了小福娃,很多档案号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如果翻书一般翻过,那些皆是小福娃曾经的档案号。
她记得父亲一直告诉她,那些档案号绝不是死物,也不是一个代号而已。
它们后面全是活生生且陷入无助的人,那是他们生命的轨迹。
如今看到了小福娃真正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一定替父亲解决这个未完成的档案,要带她离开这里。
维夏的眼里充满了怜惜:“就是无解案件的最高级形态,是整个元宇宙的禁区。”
小福娃一下子坐回了沙发上,她在心里重复着:无解……禁区……
此刻的小福娃,脸上的局促与不安很是明显。
她很想隐藏刹那间的难过,可长时间所压抑的失望太难藏起来。
“但你放心。”维夏走到了小福娃的面前,“我来了,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
维夏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极其庄严地做出了承诺:“作为一个稽查警,我向你郑重承诺,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也再没有第一百三十六次了,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听着维夏那笃定的承诺,陆柏今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欣赏,他定定地看着眼前那个女孩。
她的每一个字落在他的心间,叮咚作响,都是如此的动听和崇高。
高洁的松竹梅兰,都比不上此刻的她。
小福娃抬眼看着维夏,她看到了维夏眼中闪烁的希望,也仿佛看到沉溺在水中的自己终于等来了维夏的伸手援助。
小福娃在心间低语,命运的转折点,终于到来了,是吗?
小福娃知道维夏牺牲了什么来到这里,所以她的感激发自内心,态度也十分的真挚:“谢谢你。”
维夏笑着点了点头,她转身看向了陆柏今所运行的程序,接着对所有人说道:“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
“是什么?”陆柏今赶紧问道。
“我猜,你说对了,它就是门钥匙。”维夏走到了程序的面前,专注地看着运行的代码,“代码曾经是我们的过去,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无代码,靠NCIT(新意识智能技术)框架构建生活的时代。”
维夏伸出手指,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在我那边,一直流传着一条没头没尾的远古代码,坊间一直流传它就是门钥匙。”
她转头看向了陆柏今,满眼都是赞赏:“无数人尝试将那条代码破解,或者延展扩充成一整个程序,可至今无人成功,你却把它完整复刻出来了。”
陆柏今听到维夏这般的称赞自己,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你。”
说罢,维夏又转身看着代码继续寻找她想要的东西。
忽然,她双眼一亮:“找到了!我曾经看过那个代码,与这行代码一模一样。”
维夏的手指指向了运行程序里某行代码,那行代码就是一行简单到不行的代码。
小福娃好奇地走向前,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那行代码:“这个?”
只见那行代码出现了闪动的叠影浮于空中,空中的代码浮影突然就自动变成了一个可爱的荧光线条图像,那个图像,便是变身版小福娃的头部。
“这不是?我吗?”小福娃惊讶地说。
众人均围了过来,好奇地围观着那个卡通头。
几乎所有人都试着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那个代码,但即使是谱写那些代码的陆柏今都没能成功激活那行代码。
陆柏今看着小福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小福娃真的与这个代码有所关联。”
小福娃思索了几秒,说道:“所以,门钥匙是代码?可如今我们都不使用代码了,这个门钥匙又有何意义?
而那些除罪使者的叛徒要寻找到它,然后摧毁它?可为什么要摧毁它呢?”
维夏也陷入了苦思之中,为难地说:“关于门钥匙的事情,我没有很多的权限,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只知道奉献者组织与门钥匙有关,还有救赎者名单那被隐藏的前四名也与门钥匙有关。”
“救赎者名单难道不是完整公开的?被隐藏的前四名是什么意思?”傅鸣瑞问道。
“这是塔告诉我的,我当时确实看到名单前面有四个ID被遮盖住。
关于那四位的传言,是说他们全都是元宇宙的元老级别的人物,可以说是开创者。
开创者不止四个,大部分的开创者都在至高级别层级,有些则自愿离开成为奉献者。
但传说那四个开创者就是奉献者,但他们带着门钥匙消失了。
至于是去了现实宇宙,还是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能找到他们。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门钥匙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东西,不然传闻也不会如此之多。”
一番商议后,维夏还是决定要住在小福娃这里,方便后续的沟通和帮忙。
小福娃的家,从一个简简单单、破破旧旧的孤独小屋,变成了容纳四个人的小家。
可他们却不知,在这温暖美好的背后,风云涌动,一个巨大的阴谋即将要撕开它伪装已久的面目。
那个曾与傅鸣瑞的对视的男人,他站在除罪使者的总部的天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下面的星星点点的灯火。
“帕特里克,该你汇报了。”
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屏幕,下巴微微抬起。
只见屏幕里有个吸着烟斗的戴着帽子的神秘男人,他沉醉地吐着烟气:“有何进展?”
帕特里克微微颔首,嘴角带着的笑意都充满了傲气:“已找到与门钥匙关联之人,尚不清楚与门钥匙有何关系。”
“哈哈哈!出现了,果然出现了。”神秘男人摇头笑了笑,他叹了一口气,“全面布控,切断与所有高级元宇宙的通信和联系。将会输送更多的除罪使者进入初始元宇宙,做好准备,战争开始了。”
神秘男人转过椅子,背对着帕特里克:“这就是战争的开端。”
第18章 018 这是谁的抗争,又是谁的时代?
昏暗的天台上,只有门后散射的光映照出一小片亮光,再往外去便是暗沉沉的灰暗。
傅鸣瑞双手插着裤袋,斜靠在门边。
暖黄色的灯光包裹着他的四周,仿佛将他置于一个温暖的包裹之中。
他看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坐在边缘阳台的边缘,那个背影微微驼背,似乎紧紧地抱着膝盖。
傅鸣瑞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听到缓缓前来的脚步声后,那人迅速转过头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来者是傅鸣瑞后,那人的沉郁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师傅!”陆柏今的语气带着期待。
傅鸣瑞坐到了陆柏今的身旁,他微微点了点头:“还出不来,是吗?”
陆柏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他把下巴靠在了膝盖上:“我差点就害死了她,我……没法原谅我自己。”
“我就知道,过去400元年的时间里,你这家伙就算不小心踩到猫猫狗狗一下,都要愧疚半天。
如今犯了这么大的错,你不可能会放过你自己。”
“师傅,对不起。我知道我一定让你失望了。你打的那拳是对的,彻底把我打醒了。”
傅鸣瑞抿紧了嘴,想到了今天小福娃那个绝望的模样,他的心一阵阵的痛。
“你是做错了,万万不该把别人的性命置于这种境地之中。”
“师傅,你疼吗?”陆柏今转头看向傅鸣瑞,眼里有着无限蔓延的愧疚。
傅鸣瑞淡淡地笑了笑,他摇了摇头:“师傅不疼,师傅挨的那一下除了保护小福娃,也是替你在还债。
你是我的小徒弟,也是我迄今为止的搭档,你的过错我也有责任。”
陆柏今紧握着拳头,眼里的热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你一点也没有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陆柏今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我也憎恨我自己,我试图问我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可我给不出答案。
我唯一记得的是,我就像着迷了一样,好像终于找寻到了答案。
我不断地揪着那个线头,不敢放手。”
“手握权力之时,最容易迷失自己,尤其是生死之权的时候。
柏今,人最可贵的时候,也是在这些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犯了好大的错。”陆柏今想藏起来,他将头埋在双膝里,“回想起那些时刻,我宁愿我代替她代替你受到伤害,宁愿一切伤害都冲着我来。
可最讽刺的是,我竟是那个我最憎恨的施害者。
师傅,你会看不起我吗?会讨厌我吗?”
陆柏今低声呓语:“师傅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引领我前行的光,是唯一愿意朝我伸手的人。
如果师傅都不要我了,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再愿意接受我了。”
陆柏今紧紧闭上了双眼,感觉黑暗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从阳台的边缘蔓延上来,死死地锁住自己的脚踝,想将自己拉下去。
傅鸣瑞感受到了陆柏今身上那股绝望的气息,他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陷入自责的陆柏今,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遇见的他。
那时的陆柏今在进入除罪使者之初,总是被各种嫌弃,没人愿意和他搭档。
傅鸣瑞记得,每次都能在角落里看到,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陆柏今被别人怒斥。
怒斥的原因有很多,一开始是嫌弃他工作不行。
到了后来,或许是人们开始发现陆柏今好欺负,就不断找各种小理由找他出气。
善良和无尽的退让,最容易激起人们无意识的恶意。